今日可以在纪府里看见他, 可见他近几年的政绩倒真是能入平知的眼了。
韦良的被弹劾, 他自然明白不过是以邱仲为首的那些人对他的一次试探。这些人曾追随废太子左右, 素有才干,大齐又正是用人之际, 他不愿看到明珠蒙尘,故而决定对他们既往不咎。
不过如今看来, 他们不相信他真的不会秋后算账,又不舍得就此干脆辞官离去, 以教满怀抱负无处施展, 故而才会有此试探。
自来有才华之人总是会倨傲几分,他懂得,又因本就相信韦良的清白,故而才会不放在心上,只让一切秉公办理, 着相关官员仔细调查便是。
唐松年从纪府回来后便开始着手递交述职文书之事, 只当他到了吏部时, 那负责收文书的官吏望望手中名册,又看了他一眼:“河安府安平县令唐松年?”
“正是。”
那官吏的神情有几分奇怪,只也没有多说什么:“文书收下了,唐大人请回去安心等候消息吧!”
唐松年谢过了他, 哪想到刚走出吏部大门,便被大理寺给请了去。
他满腹狐疑地跟着来人去了大理寺, 见上首坐着新任大理寺卿, 旁边还有两位陌生的官员, 只瞧他们身上的官袍,均是四品以上的大员,一时更觉奇怪。
“唐大人无需担心,本官奉旨彻查韦良韦大人出任饮差期间徇私一案,请唐大人前来,也是有几句话想要问问大人。”那大理寺卿道。
唐松年一听便明白了:“下官自当知无不言。”
紧接着,大理寺卿便问了他好些个问题,唐松年问心无愧,自是如实回答。
待回答过后,那大理寺卿并没有为难他,只命人将他送了出去。
“两位大人对下官方才审问可有什么异议?”待唐松年离开后,大理寺卿沉下脸问那两人。
那两人彼此对望一眼:“无异议。”
大理寺卿哼了一声:“如此甚好。既如此,两位大人便请回吧!”
说罢,一拂衣袖便转入了屏风之后。
不识抬举的东西,太子殿下不追究你们当初替废太子出谋划策处处针对之事,便已经是天恩浩荡了,你们倒好,死里逃生后竟转头诬告起韦大人来!
那两人也知道自己惹人厌,一声不吭地迈步离开。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们便身处城中某处府邸,当中一人低声朝着上首一名身型消瘦的男子道:“邱大人,太子殿下已经命大理寺介入调查,咱们也该罢手了。太子殿下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实乃宅心仁厚,确是明君之范,咱们也当知恩图报才是。”
另一人也道:“当日咱们追随废太子,也不过是想为国为民尽一分绵薄之力,为废太子献谋对付殿下,也是各为其主,并非出于私心。太子殿下想来也深明此意,才对咱们过往不究,仍给予重任。咱们可不能当真不识抬举啊!”
邱仲沉默半晌,拍拍衣袍,郑重地道:“两位放心,我邱仲不是那等不识抬举之人。明日我便向太子殿下认了这诬告朝廷命官之罪名,若殿下仍肯用邱某,邱某此生此世必报这知遇之恩,忠心追随太子殿下,绝无二心!”
他也是震惊于太子的雷厉风行。弑兄、逼父,对废太子血脉也绝不手下留情,杀的杀,囚的囚,可谓是斩草除根,手段之狠辣教人心惊。
可就是这样一个弑兄逼父之人,竟然对他们这些曾经追随废太子的臣下网开一面,不得不教他心生怀疑,故而才会想法子一再试探。
可试探到了如今这地步,他觉得,不管太子是惺惺作态还是假仁假义,至少能做得这一步,他也愿意臣服,抓紧这个唯一的机会施展心中抱负,至于什么身前身后名,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却说唐松年离开大理寺回到府中,见一双儿女各自猫着腰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不禁好奇地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爹爹,我们在斗草呢!”不远处传来周哥儿的回答。
唐松年一听便笑了:“斗草好啊!爹爹来给你们当评判,看看到底谁摘的花草种类最多。”
“我们不用评判。”许筠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头发上还沾着一根草,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奶声奶气地回答。
“不用评判?”唐松年笑了笑,顺手替她摘去发上沾着的草,还想说什么,周哥儿便抱着他摘的花草钻了出来,和妹妹两人均是一屁股便坐在地上,各人跟前摆放着自己摘的花草。
唐松年探头过去,正想仔细辩认一下小兄妹俩摘的是什么草,却见两人各拿一根自己摘回来的草,草茎相互交叉成十字状,然后用力往后拉扯,只听‘噗’的一声,周哥儿手上的那根草便断了。
原来是武斗,怪道说不要评判呢!他恍然大悟,又有点儿好笑。
“我赢了!”他听到小丫头高兴的声音。
“五局三胜,再来!我就不信我会输给笨蛋宝丫!”周哥儿不服气。
许筠瑶得意地冲他晃了晃脑袋,看着他重新选了一根草,草茎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