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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放开本宫!
她的大叫声听在旁人耳中,却只是一阵软糯的咿咿呀呀。
“夫人,宝丫她……”正在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男子低哑的声音。
“夫君,宝丫还活着,咱们的女儿宝丫还活着!”阮氏又哭又笑。
自被大夫宣布女儿已经死了之后,这话她说了无数遍,可却没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的宝丫已经去了。
“活着,咱们的女儿还活着……”看到在夫人怀里挥舞着小手小脚的女儿,男子又惊又喜,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憋红着脸想要从阮氏那让人几欲窒息的怀抱挣扎出来的许筠瑶当即便僵住了,努力转动着小脖子往男子处望去。
当对方那张纵是化成了灰,她也依然认得出来的脸出现在眼前时,她再也忍不住剧烈挣扎着朝对方扑去。
唐松年,老匹夫!本宫与你誓不两立!
“姑娘这是想要爹爹抱呢!”夏嬷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笑着道。
一旁的侍女翠纹也是咬着帕子喜极而泣。
唐松年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小小的、软软的婴孩落到怀中,触手温热软绵,他眼眶一热,险些没掉下泪来。
许筠瑶眼里只有眼前这张让她恨极的脸,一落到男子厚实的怀抱便使劲冲他又抓又挠又踢。
老匹夫!坏本宫好事,可恨的老匹夫!
谋划了多年的皇后之位,眼看就要到手了,甚至她还已经看到陛下那道封后圣旨落下的名字是她,若不是这老匹夫从中作梗,她何至于被一个根本连成为她对手资格都没有的沈婕妤截了胡!
她越想越是气,越想越是恨,愈发使出吃奶的力气踢打对方。
只可惜她这已经拼尽了的力气对唐松年而言,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格,看着小丫头这手舞足蹈的活泼模样,唐松年一直揪紧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吸吸鼻子,将泪意也逼了下去,脸上不知不觉地扬起了欢喜的笑容,哑着嗓子道:“阿茹你瞧,宝丫这小手小脚多有劲儿!”
这般有活力,可见确是活转过来了。他就说吧,他的女儿福泽深厚,又岂会是早夭的命!
许筠瑶:“……”
心里突然觉得好绝望是怎么回事?有一种被死对头藐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曾经打压得这个老匹夫险些连乌纱帽都保不住……
阮氏眼中泪水盈盈,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堵得厉害,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呜咽着连连点头。
好一会儿,她才拭去泪水,将在夫君怀里踢打累了的女儿抱了过来,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似哭似笑,却是将女儿抱得更紧,似是怕被人给抢了去。
许筠瑶累得吭吭哧哧,可仍是愤怒地冲着唐松年一阵咿咿呀呀地骂,直到被阮氏放到了床榻上,随后视线内便出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大夫,似乎是屋里有丫头请了来替她诊脉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理会替她诊脉的大夫,喘着气,脑子里仍然有些懵。
“大夫,小女她怎样了?可是无碍了?”片刻之后,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收回了诊脉的手,唐松年忙不迭地问。
“真是奇了怪了……”老大夫自言自语着,随即清清嗓子道,“恭喜唐老爷,令千金已无大碍!”
唐松年彻底松了口气,忙谢过了他,又吩咐得脸的下人送了他出去。
床榻上的许筠瑶这会儿已经理清了自己的处境,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居然附身在老匹夫那早夭的女儿身上,取而代之成了他的女儿!
而老匹夫居然看起来还很年轻?!
这般诡异的事,若非亲身经历,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老匹夫子嗣单薄,膝下唯有一独子,乃是元配夫人所出。而他那元配夫人是个薄命的,据闻在女儿夭折后悲伤过度缠绵病榻,挣扎了一年便香消玉殒了。
至她被截胡了皇后之位那日,老匹夫都没有续娶。
她睁着一双乌漆漆的眼睛理着脑海里的记忆,全然不理会正用宠溺的慈爱目光望着她的唐氏夫妇。
唐松年素来便疼爱女儿,又经历一场大悲大喜,正是对女儿稀罕的时候,见小丫头忽地翻了个身,撅着小屁股对着自己,那双肉乎乎的小脚丫偶尔还翘上一翘,一时爱极,忍不住俯下身去,将那淘气的肉脚丫包在掌中,又没忍住亲了一口。
许筠瑶先是呆了呆,继而勃然大怒,用力一脚朝对方的脸上踹去——
放肆!老匹夫竟敢轻薄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