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桌子上,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唯唯诺诺地坐着。
她是个姨娘,还没资格和老爷夫人坐在一桌吃饭。
被夏老爷这么一问,她吓得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廷风他……”
温姨娘嫁入夏家近二十年,为夏老爷生了一儿一女。
大儿子也就是夏老爷的庶长子夏廷风,过了年就十八岁了,还未娶亲。
他不喜读书,性情顽劣。时常和一帮街头混混在一起,舞刀弄枪的,夏老爷简直厌恶到了极点。
小女儿是庶女,名叫夏采央,过了年九岁了,在家里没有任何存在感。
想想夏如卿一个嫡长女都被虐待成那个样子,就知道她的日子过得怎样了。
“行了别说了,老爷我不想知道,那个逆子,最好死在外面!”
夏老爷骂骂咧咧,语气恶毒。
“吃饭吃饭!”
夏老爷终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老爷,魏风和如意还在呢!”姚氏不满地嗔道。
提起一对儿宝贝龙凤胎,夏老爷果然又喜欢起来。
“都是爹爹不好,看吓着爹的一双宝贝疙瘩了!过来,爹爹这儿有好吃的,来来,你也吃!”
夏老爷说着,一边抱过一双儿女,一边给姚氏夹菜。
整个家宴,除了夏老爷四口说说笑笑。
其余的,都默不作声。
夏靖风低垂着眼眸,眼睛里满是绝望。
温姨娘似乎已经习惯了,坐在小桌子边上,搂着女儿默默吃着饭,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家宴完了,就是一家人守岁吃饺子。
到了子时,外边儿下人挑了长长了鞭炮放着。
鞭炮声还没落下,夏靖风就离开了。
一家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要说家人,温姨娘和大哥夏廷风,二妹夏采央,也比他的‘后爹’父亲强百倍。
所以,这个家,他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
回了院子,依旧是一片破败,姚氏压根儿没打算给他修院子吧。
夏靖风笑了笑,已经无所谓了。
时间一晃到了初五,年也过完了。
夏靖风长舒了口气:
终于可以离开了。
“什么,靖风,你要走?”
姚氏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夏靖风已经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
“夫人放心,除了这些书,其余的东西,我都不会带走!”
姚氏明显松了口气,心里一阵莫名的欣喜。
之前那个破院子,她已经叫人里里外外的搜过了。
那个精致的匣子没找到,那就说明,已经被带回府了。
如今……那些破书倒也罢了,那个装银子和首饰的匣子,谁也别想带走!
正想着,忽然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他要走,叫他走!既然翅膀硬了,就再也别回来!”
姚氏眼珠子一转,立刻迎了过去。
“老爷,靖风再怎么说也是咱夏家的二爷,流落在外,会叫人看笑话的!”
姚氏这话猛一听像是在劝,可实际上却是在火上浇油。
笑话早就看光了不是么。
果然,夏老爷更怒了。
“哼!笑话?老爷被人看的笑话还少吗?廷风那小兔崽子,已经夏家的脸都丢尽了!”
“如今,既然他也要走,谁也不许拦着!就当我没生这个儿子!”
姚氏心里暗喜,只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担心的模样,拼命挤出了两滴泪。
“老爷您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都说我说错话了,靖风,快给你父亲赔个不是吧……”
“到底是夏家的孩子,怎么能老往外面跑?”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老爷赶紧把夏靖风赶出去,最好断绝父子关系!
果然,在她的卖力搅合下,阴谋达成了。
夏靖风决意离开,夏老爷负气离去。
姚氏也懒得装了,得意地看了夏靖风一眼,扭着腰肢走了。
……
终于又回到了清净的小院子,夏靖风静了静心,便开始温书。
过了上元节杜先生就回来了,他得把书温好。
他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
而夏宅里,姚氏翻遍了夏靖风的东西,也没发现那个匣子。
姚氏气得吐血。
“小兔崽子,也敢和我耍花招!”
说完,叫过管家。
“晚上带一帮人去小院子里,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那匣子带回来,这事儿办成了,本夫人重重有赏!”
“都听见了吗?”
“是,夫人!”
扎着一撮八字胡,贼眉鼠眼的管家得意笑着。
到了夜里,果然就有一群人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