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武妃艮岳理国政 一叶扁舟在水里自由自在轻轻地摆动着。 小船上并排着两个躺椅,一男一女半躺在上面,游哉悠哉。男的是皇上,女的是武德妃。如今,皇上一下朝就会来艮岳,跟自己心爱的女人交谈。实在没有话说,就这样躺着,身心无比地放松。 忽然,皇上坐了起来,小船晃动了一下,隔一会儿又平稳下来。 “佶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谁欺负你了,我收拾他一顿。”三娘仍然躺着,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一个人,就把高俅和童贯那两个臭儿子给收拾了?”赵佶有点不相信。 “何止是他们两个呀,还有几十个家丁呢!” “这个热闹我没看见,太遗憾了!” “老高和老童有什么反应?” “都向我请罪了,说以后要严管孽子。他们还要领着儿子向你请罪,让我给拦住了!” “拦得好,我可不愿意见他们的嘴脸。“ 来了一阵风,将船吹得慢慢地动了起来,在一片盛开的荷花前面停了下来。 “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长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赵佶看着荷花吟诵道。 “这是谁的诗?挺好听的!可惜只有三句。”三娘也坐了起来,看荷花。 “这是李商隐写的古诗,就叫《赠荷花》。三句就表达充分了,没必再加了。——古诗的好处是灵活。格律诗太板了点,我还真不大喜欢。” “我也是。平平仄仄的,弄得脑瓜仁疼。父亲让我填律诗,从没有填对过。” 二人闲谈了一会儿,皇上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佶哥,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三娘一边说,一边用脚划着水。 “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老有人上表,要朕封童贯为王,我还没拿定主意。”赵佶轻轻拍着椅子。 “异姓封王,自古以来就是天大的事!——那个童贯凭什么封王啊?” “太祖(赵匡胤)活着的时候就留下了话。不管是谁,只要能收回燕云十六州,就是异姓也可以封王。我总不能违背了先祖的遗训呢?!” “童贯不可封王。若是封了就是赏罚不分明,那就是助长了歪风邪气!我大宋将永无宁日!” “爱妃此话怎么讲?” 三娘站了起来,小船又摇晃了几下。她俯下身子,折了一片枯叶,递了过去。 “爱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解地问。 “皇上,童贯就好比这枯叶,应该折掉才对。——怎么能封他为王呢?”武德妃冷冷地说。 “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那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燕云十六州并非是我大宋的官兵收回来的,而是童贯老贼借金兵收回来的。我大宋每年损失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一群畜牲就瞒着你皇上一个人!”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赐了我一块自由出宫的腰牌,我就走访了梁山的一批老朋友,他们偷偷地告诉了我……” 皇上听了,许久不言语,傻愣愣地看着水中荷花。 半晌,才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我是被蒙在鼓里了?!不会吧!?” 武德妃轻轻拉了一下皇上的手,说:“你若不信,可以找人再问一问。” “你的话,我还能不信吗?——他们真的一下都没打,就借金兵吗?” “打是打了,可我军的战斗力太差,根本就打不过辽军。” “辽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怎么会打不过呢?我们可有百万大军呢!童贯率领的军队就有二十多万大军呢,还有哪么多梁山的战将啊!” 皇上在小船上走着,可船实太小了点,走不了几步就到头了。三娘划着船,不一会儿就靠了岸,二人登上了揽月亭。 三娘牵着赵佶的手说:“佶哥,你不要沮丧。俗语说:‘人心齐,泰山移。’我们之所以打败了,最主要和是人心不齐。孙子曰:‘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我们的问题就出在‘上下不同欲’呀!” 赵佶一惊:“你读过《孙子兵法》?” “没事的时候,胡乱地看一看。” “爱妃——”赵佶反抓住三娘的手,“你说,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咱们坐下来慢慢说。” 二人坐在揽月亭的石凳上,面对着面。 三娘正色道:“从开国到现在,大宋已经过了一百多年。从太祖‘杯酒释兵权’,就重文轻武,官兵打仗的能力就一年不如一年。出了不少名相,如赵普、吕端、王安石、寇准等等。可良将真的不多。眼前最大的问题不是封不封王,而是金人虎视眈眈,说不定哪天女真人的铁蹄就会南下呀!” 赵佶摇了摇头,说:“这个,爱妃多虑了。我们盟约不久,兄弟之国,他打我们有什么好处呢?——我们每年给他们的东西够多的啦!” “金人欲壑难填,想得到更多的好处。人得寸进尺,国家也是如此。还是早早防范为好,到时候才能御敌于国门之外。” 赵佶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站起身绕着亭子走来走去。忽然,又抓住三娘的手,问:“防金,是要做一些准备,除此之外,还要怎么样呢?” 三娘说:“蔡京老了,糊涂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高俅没有什么本事,只会踢球,可以让他当我大宋蹴鞠队的总教头,也算人尽其才。童贯虽说是太监,还是有一定军事才能的,可以让他戴罪立功。眼下,绝不能封他为王。” “爱妃呀,听你一席话,我的心一下敞亮了许多。国家的事,错综复杂,得慢慢来,牵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