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因为真正把没心没肺,追求快乐实践起来之后,陶叔发现不管是对许砚还是对谁,在交往的过程中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虽然会获得暂时的快乐没错,但这种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真情实感上,他会愧疚。
其实陶梓安知道,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值得托付的人,周围也有很多很好的人,值得他用心去对待的人。
哪怕这个人不是许砚。
周日上午,还是那个湖边,不同的是,这次许砚也在,大白天的,风不凉了,拍的照片也不糊了,陶梓安尽情地拍。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的感冒还没好,一开口就会破坏他小仙男的形象。
一个拍鱼,一个站着看另一个拍鱼,画面异常和谐。
“拍好了吗?”不知道看了多久,许砚踢踢陶梓安的屁股:“等忙完这阵子我想出去走走。”就像陶梓安说的,出去看看这个大世界。
“啊?哦。”陶梓安按快门的手指顿了顿。
“啊什么,我在跟你分手,小傻子。”许砚也是服气。
“分什么,你说清楚。”陶梓安回头踢回去,这一踢感觉蹲太久脚都麻了,他表情难受地站起来,往许砚身边靠:“我脚麻了。”
“你真是……”许砚服气了,赶紧弯腰替他揉揉小腿肚子。
“——”这事太刺激了!但这样恢复得快,陶梓安也只能忍:“嘤嘤嘤。”
“好了。”许砚把他腿放下:“我刚才说分手,听清楚了。”
“谢谢。”陶梓安跺跺脚,嘴里囔囔:“听清楚了,没关系,许砚,一个状态不会维持太久的,我的小半辈子告诉我这个道理。”所以聚聚散散也很正常。
“你才几岁?”许砚瞪眼,没这么说自己的。
“那四分之一辈子?”陶梓安改口:“总之没差,反正规律就那样,对不对?”
“我倒是希望你说得不对。”许砚说:“我希望有些东西是永恒的。”比如陶梓安在他心中的印象,还有每次想起陶梓安那种酸酸甜甜的心情。
“但现实和理想总是对立的啊。”陶梓安幽幽叹气。
“对不起。”许砚侧头吻住跟他抬杠的小男生:“是我做不到……”
许砚做不到,这五年毫无负担地消耗彼此,他宁愿相信,在感情萌芽的时候说再见,才是他和陶梓安之间,以后还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最好的选择。
“……”陶梓安任凭许砚吻他,偶尔温柔地回吻。
比过去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温柔。
“安安,抱歉。”绵长的吻过后,许砚把陶梓安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有点难以自抑:“还有,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认识了陶梓安,听过陶梓安的话,吻过陶梓安的唇,抢过陶梓安的被子,许砚觉得很开心,跟他当初想象中的一样,除了没有真的相处五年,一切都很美好。
“我也是呀。”陶梓安趴在许砚怀里,带着鼻音:“许砚,你打算中午去吃什么?”
“???”许砚一愣,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腰:“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只顾着吃。”
可不是么,陶梓安早上都没吃饭。
因为起得太晚了,醒来就接到许砚的电话。
今天中午的这顿午饭,很有可能是陶梓安和许砚短时间内最后一顿午饭,其实气氛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伤感。
陶梓安问问题还挺大胆的:“怎么突然跟我分手?”
许砚:“没有突然,你感觉不到而已,笨蛋。”他端起杯子,仰头灌了一口冰啤酒,继续翻烤盘中的烤肉,顺便把烤好的给陶梓安送过去:“烫嘴,凉一下再吃。”
“哎。”陶叔心想,我感觉到了,我只是没说。
然后又聊了聊许砚打算去哪里玩的话题,涉及太多户外运动,快乐宅男没有插话的资格,就安静地倾听。
吃完午饭,许砚把犯困的陶梓安送回家。
听他在路上说:“吃烤肉一时爽,一直吃一直爽,就是嗓子有点疼。”
许砚还买了清凉糖,枇杷露。
店员小姐姐说吃清凉糖就行,嗯,可是陶梓安喜欢吃枇杷露的甜味儿。
有时候嗓子没毛病也会去买一瓶嚯嚯的那种喜欢。
三月二十,破公园的锦鲤湖边,许砚和陶梓安和平分手了。
总计在一起,八个月。
散伙饭吃烤肉不是问题,问题是感冒还没好就吃烤肉嚯冰啤酒,这操作太硬核了,小陶总当天晚上就嗓子疼兼发烧。
得亏是在家里,陶妈妈发现得早,给他降温,喂他吃药,守了大半宿。
“你这孩子真是的,身体还没好就出去瞎胡闹,许砚怎么就由着你?”陶妈妈不满道。
“不是许砚的错,是我吵着要吃的,”陶梓安想起许砚,抱着陶妈妈的胳膊呜呜:“头好痛。”流泪了,因为许砚,因为每个不自由的个体都值得难过,不管是被动不自由还是主动不自由。
借着生病的原因,陶梓安发泄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