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顺路来当面跟兄长道声谢。”楚熠看着她回答道。
沈姝听他是“顺路”,又是“道谢”,便知果然不是要紧的事,心下微松。
她笑着客套:“殿下当真是太客气了,能为殿下出份力,哥哥也是极愿意的。”
楚熠闻言,剑眉微挑。
他想到方才沈晋明对自己的邀约,毫不犹豫拒绝,看向沈姝的目光,不觉间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你怎知你哥哥愿意为我出力?”他淡淡地问。
沈姝微怔。
“哥哥是大周子民,又是殿下的下属,殿下的事,便是大周的事,哥哥自当要尽心竭力。”
楚熠叹息一声,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
“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他转身欲走——
“殿下。”沈姝忙唤住他问道:“昨日暮先生带走那两本医书,查的如何了?还有承恩公府那边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楚熠顿住脚,看着她:“医书的事,我怀疑是周进喜做的手脚,已经命人在审了。承恩公府那边……明日我会带北衙的人登门查案。”
“周进喜?”沈姝一懵:“周进喜不是被太后娘娘送进慎刑司了吗?”
慎刑司是后宫,熠王就算有再大的权力,也管不到后宫去,更别提能把周进喜带走。
直到这刻,沈姝这才忽然想起——
那日出宫以后,她在熠王府的书房,曾亲耳听见影卫报说,太后在太极殿里,暗示那些宫婢,要在朝堂之上污蔑熠王。
可是,昨日飞云回来,并没有告知她后续之事。
楚熠见她目露疑惑之色,解释道:“你忘了,禁军在我手上,慎刑司外头有禁军把守,抓个活人出来,并非什么难事。“
沈姝恍然。
她好奇问道:“那些要污蔑你的宫婢呢?”
楚熠凤眸微垂。
他知道她能观人寿元,也因此曾经发誓再不吃肉,更不杀生。
像杀人这等事情,他直觉不欲让她知晓。所以才会特地叮嘱飞云莫要告诉她。
一来不愿吓到她,二来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阴私之事……
只是,她如今既已开口相询,他便不能瞒她,更不能对她说谎。
“杀了。”楚熠看着她道。
沈姝闻言,愕然一怔。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太极殿里,除了死去的李成仁,她并未见过其他人眉心有香灰印记……
“他们真的……都被杀死了吗?”沈姝不可置信地问。
楚熠眸色微深:“影卫要杀的人,没有活着的可能。”
得到确定的答复,沈姝脸色微变。
太极殿的宫婢,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人。
这么多人阳寿将终,她竟半点都没看见预兆。
沈姝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等事。
她不由得又问:“殿下是何时决定要杀他们的?”
楚熠见她一再询问那些宫婢之死,下颌收紧。
他淡淡道:“牵扯到宫里之事,快刀斩乱麻才是上选,影卫来报之时便已决定这些人不能留,唯只留下五个誓死不愿违心之人。”
沈姝闻言,这才恍然明白——
那些宫婢和李成仁一样,都是“作死”在前,熠王动了杀机在后。
熠王在对他们动杀机之时,沈姝已经出宫,自然看不见他们眉心的香灰印记。
想通了这点,沈姝才心下稍安。
楚熠见她神色怔怔,沉默不语,凤眸微沉。
他沉着嗓问:“我知道你能观人寿元,你可是觉得,我这么做……杀孽太重?”
沈姝回神,一懵。
“我……”
她刚开口,就见楚熠淡淡撇开眼,不自在地道:“若你觉得我这么做,杀孽太重,那我……得闲就去抄写经文好了。”
“抄经文?”沈姝更懵:“为什么要抄经文?”
楚熠耳廓泛起一丝红云。
他清了清嗓道:“我听说……你曾发过誓只吃素,不杀生。虽然我平素只杀该杀之人,若你觉得我杀孽重,我……总得想办法去些杀孽才是。”
直到这刻,沈姝才明白眼前这人在说什么。
她“轰”的一下,涨红了脸,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殿下杀不杀人,与、与我何干。我……我又不喜欢……”你
然而,沈姝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冷不丁看见,楚熠正转过头看她,脸色僵冷,春山似的凤眸似蒙了一层黯色。
鬼使神差的,她舌头打了个结,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我虽、虽不喜欢杀人,却也杀过该杀之人。况、况且,那些人在决定攀咬殿下之时,便等同于用身家性命作赌。他们因此丧命,也是咎由自取。纵然殿下无事抄些经文是好的,若为那些人抄,不值当。”
沈姝说到最后,虽说出了心里对那些宫婢之死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