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目光一闪,“土地下放?你从何处得知?”
“报纸上啊。外省某些地方已经下放了,田地所有权归集体,使用权归家庭,自家种自家的地,不进行集体劳动了!”
“哇!真的假的!”
全体一片哗然,土地归自家,那也太……奇怪了……都集体干活多少年了,要是自己单独干活以后能养活一家人吗。
赵老头脸上同样惴惴不安,已经习惯了国家集体安排干活,如果土地下放,自己能安排好农活吗?以后会不会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了?如果没有了集体的护佑,一家人以后还怎么生存啊。
赵老娘将热好的饭菜端过来,坐在一边有些发呆,自家已经分家了,那要是土地下放了,以后地里的活儿该谁干呢?她有些茫然惶然,靠赵老头一个人下地干活,能养活他们一家三口吗。
赵仁虎可没有心思做村民的心里工作,这是干部的活儿,可不归他管。他抓起碗筷,一边吃一边道:“反正这是趋势,早晚要轮到我们这边。我这回回来,也是和村里招呼一声,明年后年若是要分田地,可莫把我的米打漏了,我赵老三户口还在村里,仍然是村里的一份子。”
其他村民下意识地道:“户口在,人不在,分给你也没用啊。”虽然不知道分田地是不是真的
96+,但少一个人分,自己的份额就会多占一些,谁愿意常年出门在外的人分地啊。
赵仁虎呼呼呼地扒饭,咽下了,才抽空道:“国家政策都要随户口分田地,你们说了,没用,政策,才有用。对吧,村长。”
村长沉吟道:“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到时候村里一定随国家政策安排,少不了你那一份。”
“那我就先多谢村里了。”
分田地的事太遥远,干工程的消息却是人人都得知的。
大家坐下来,也不管打扰不打扰赵仁虎吃饭,一个劲儿地追问他县城里的情况如何,能不能给自己还有亲戚也安排一份活计。赵仁虎的饭才吃上一半,一个村的村民几乎都围了过来。
赵仁龙一时不察被挤到一边,心里有些着急,有好机会那也该先留给亲哥哥不是,这些血缘的边儿都沾不上的人挤什么挤,仗着人高马大,准备扒开人群重新挤进去。
“赵仁虎,是哪一个?站出来?”
几个头戴大盖帽,穿着警员制服的公安在人群的外围问道。
场面瞬间寂静,大家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公安怎么上门了?
赵仁虎心中一惊,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来,“我是赵仁虎,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一个公安刷地一下亮出明亮的手铐,“我们是双河镇派出所的公安,接上级命令,前来抓捕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要老实交代!”
整个村子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地瞪着公安。
赵仁龙猛然退了一步,矮下身子,不让人看到他。
两个公安箭步上前,一边一个抓住赵仁虎,同时将手铐熟练地铐在他手腕上。
赵仁虎脸色灰白,下意识挣扎道:“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为什么抓我?”
公安使劲攥着赵仁虎的肩膀,“老实点!抓的就是你,你是不是双河镇的,是不是叫赵仁虎,县城一中的工程,是不是你承包的?”
“是我。可是一中工程是合法承包,你们没道理抓我!”
“谁说是因为一中工程抓你!”
赵老头反应过来,着急地喊道:“那是什么原因抓我儿子?”
老村长也回过神来,“公安同志,我是村里的干部,你们过来抓人,有没有什么凭证,无缘无故,村民不能跟你走。”
赵老头连忙道:“对对!你们穿了身制服,就说是公安了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
几个公安脸一黑。
“……以前不是打鬼子,还有假扮共产党的吗……”赵老头鼓起勇气将剩下的话说完。
杨天友的爷爷父母、杨天天的父母、钱生友的父母长辈、赵仁宏赵仁广,在场的几乎都哄闹起来,“对!凭什么抓赵老三!你们说是公安就是公安啊,证件都没有,谁知道是真是假。”现在赵仁虎有难,总归结个善缘,以后出来好给自家人安排工作。
赵仁龙躲在人群后,撇了撇嘴,无知刁民,惹恼了公安,全都抓起来。
群情激奋,几个公安连忙摸着腰,“干什么,干什么,安静,安静!”
“安静个屁!证件拿出来,不然把你们抓起来!”赵仁宏缩在人群里喊了嗓子,心想赵仁虎该记住他的声音了吧。
其他村民受了鼓动,围着几个公安亮出拳头,喧闹起来。
穷乡僻壤出刁民,这话果然没假。几个公安连忙掏出证件,亮给大家看了,“安静,这是我们的证件!这是逮捕令!都看看!”
老村长仔细看了几眼,原来还真是公安。
大家静了静,看向赵仁虎。
赵仁虎向大家抱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