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赵仁虎偷偷潜进家里把自己常用的农具以及碗筷取了。又看看了灶台,把一只没用的破烂锅也拿了。又从鸡窝里摸出几枚新鲜的蛋,想了想,又逮了一只母鸡。林林总总加起来刚好分家的分量。
昨天匆忙分家,只在纸上分了,东西都还在老位置,还没来得及动。
赵仁英起来尿尿,看着个黑影,吓了一跳。刚想喊,就被赵仁虎捂住了嘴。
赵仁虎另一只手冲赵仁英举举拳头。
赵仁英吓得不敢说话。
赵仁虎提着东西溜了。
赵仁英立马就嚷嚷起来。
不提入睡没几小时的赵家如何一通喧闹,赵仁虎拿着东西放到岩洞里。昨晚捉了一只肥老鼠,剐了掺上麦粒和水,放在破锅里咕嘟咕嘟煮熟,没油没盐就着锅吃还挺香的。
热乎乎的早餐吃完,赵仁虎摸了一把精神奕奕的母鸡,笑道:“小乖乖,上辈子没吃着你,我气闷了几十年。这辈子呀,你就老老实实下蛋给我吃吧。”
村外的铜锣声远远地响起,该上早工了。
赵仁虎清理了几个小时,岩洞终于有点烟火气的样子了。他放下手中的篾条,将那点可怜的家伙什归置好,用扎好的槐树栅栏把洞口牢牢封住。攀上藤条,几下爬到岩洞上面的山顶上,然后将藤条妥善地收起来。
他扛着锄头,迎着朝霞,溜溜达达就到了上工的地方。
赵家人早就来了,看到赵仁虎皆怒目而视,看着人多,好歹没冲上来打他。
死要面子活受罪。赵仁虎撇了下嘴。走到昨天挖花生的地方,懒洋洋地一锄一锄开始挖了起来。
他的人缘一向不好,人嫌狗厌,也没人搭理他。
女人们围着挖出来的花生藤,一边摘一边摆龙门阵。
不过片刻,碎嘴的女人们就一遍遍往赵仁虎身上看。
赵仁虎迎头那些女人咧嘴一笑,人就不看他了。这些老女人,成天东家长西家短,不干正事。那么多人,一个早上也摘不了半篓花生。
赵仁虎余光看着其他人懒洋洋的慢动作,心底叹了一口气,这种集体上工,集体磨洋工,挣工分的日子还有好几年呢。
赵仁龙本来想过问一下弟弟昨晚的情况,但一想到一大早本来许诺给他的东西都被赵仁虎给抢走了,心里就不得劲起来。他倒是想抓住赵仁虎出一口气,但光脚不怕穿鞋的,他现在有了家,逞起凶来不得不顾及几分。
钱碧芬在家吵了一早上,到现在都气不顺。男人不给她撑腰,她就自己想办法出气,对着三姑六婆下死劲地败坏赵仁虎的名声。
又懒又穷,现在又加了个不敬不孝,这样的名声,看谁家女孩敢嫁给他!
这种人,就该打一辈子光棍!
钱老娘和赵仁文的婆娘对钱碧芬的心思心知肚明,暗笑地同时,还不时地添油加醋,直把赵仁虎贬得是天上无地上没。
一个上午下来,赵仁虎的名声就臭到了茅坑,再也捡不起来了。
“赵仁虎……”
赵仁虎回过头看。
女人一把扯住叫人小伙子的耳朵,狠狠白了赵仁虎一眼,啐了一口,骂自己的儿子,“回去回去,什么人都结交!莫和他说话,跟他学,以后你也成个不孝父母的白眼狼!”
赵仁虎面无表情,人人喊打的滋味,搁谁都不大好受。
下午上工,迎来了更多排斥。
赵仁虎从小缺少母爱,本性里根深蒂固有种软性,如果不是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这会该心里难受了。
赵老头冷眼看赵仁虎被冷暴力包围,并不为他说一句好话。
妇人们再看过来,赵仁虎就吊着嗓子道:“大家都看着我干啥。是不是都看上了我,想我当上门女婿呀?王婶儿,你家女儿今年是十七还是十八啦,和我正配得上。李嬢嬢,你的女儿比我大三岁,我就不考虑啦。”
“呸!”
女人们嘴再毒辣,家里有俏生生的闺女,是不敢正面和不要脸皮的半大小子对抗的。
王婶儿李嬢嬢等家中有女儿的人,避瘟神一般闪开了。
剩下几个家里都是男人的妇人,虽然不怕,但也不想和这种六亲不认的二流子对上,便宜沾不上,倒惹来一身臊。和众人一齐转开了目光。
剩下的就是赵家的女人。
赵仁虎毒虫一般的眼光盯着赵家女人们,“背着我的面,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没听见就算了。要是再像今天一样,当面诋毁我名声……”
赵老娘露出白眼仁儿,“你这个不孝的东西,难道还敢打老娘不成!”
赵仁虎嘿嘿一笑,“我当然不会打老娘呀。可老娘不是还有个娇娇的小闺女吗?要是惹了我,等哪天她落了单,嘿嘿……”
赵老娘跳脚,“你这个丧人伦不孝敬的东西,还敢打你亲妹妹的主意不成。今天大家都听着的,要是哪天幺妹不好了,就是你干的。我就找你!”
到底不敢和赵仁虎硬碰硬,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