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
见颜菖蒲面露震惊悲伤之色,夏蝉的心猛地一沉,说话同时,慌忙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快速浏览之下,也是震惊不已。
“不,不会的,他不会就这么走了,我要去问皇上,我要去问皇上。”
掀开被子,起身下榻,颜菖蒲脚步凌乱的往房外冲。
泪流满面的夏蝉从身后一把抱住颜菖蒲,哭道:
“姑娘,你冷静点,姑娘,你冷静点。若是让皇上知道,你还有和王爷来往,不但你性命不保,也无济于事啊!”
仿若当头棒喝,颜菖蒲身子猛地一震,旋即身体内的力气似被全部抽离一般,整个人软软的跌坐在地,任由泪水不断滑落。
老人们常说,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么请让他走在你前面,让孤单与痛苦自己一个人背负。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走在薛靖的前面,可上天好似要惩罚她似的,硬是让她活得久些,难道当真是好人不长命?
拓跋君豪刚从笼香阁外回来,就瞧见颜菖蒲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微微蹙眉,上前道:
“姑娘,夏蝉,出什么事了?”
泪眼婆娑的夏蝉抬头望着拓跋君豪,哽咽道:
“公子,靖王爷他走了。”
闻言,拓跋君豪心下猛地一惊,他也是适才才得知薛靖战死沙场一事,怎地颜菖蒲这么快就知晓了,然转念一想,依着薛靖周密的性子,怕是早已知道,前些时候的那场大战是有去无回了。
哭得肝肠寸断的颜菖蒲无意间瞥见拓跋君豪深思的面容,直觉得,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
用手擦干脸上的泪水,颜菖蒲缓缓站起身子,目光锐利如刀锋般的射向拓跋君豪,语声则很是平淡道:
“君豪,靖王爷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在下不知。”
见拓跋君豪侧首望向别处,好似在躲闪着什么,颜菖蒲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语声越发沉稳道:
“拓跋君豪,你是知道的,只要是我颜菖蒲想要知道的事,必定能够查探出来。你此刻说与不说,对我而言,是截然不同的。”
心下轻叹,拓跋君豪最终如实道:
“其实前些时候,西南边关便有急件来报,说是战事吃紧,望皇上派兵增援。皇上也确实派兵增援了,但确实荣亲王率军前往。你是知道的,荣亲王想要谋朝篡位,又怎会让靖王爷他们凯旋而归。所以他故意拖慢行程,也算是给我王一份厚礼。”
心里明白,薛靖的死完全不管拓跋君豪的事,完全都是荣亲王那老狐狸一手造成的,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意,难以自控的颜菖蒲扬手便狠狠扇了拓跋君豪一巴掌。
“靖王爷是个好人,他是好人,为什么你的王要杀他,为什么?”
拓跋君豪并伸手触碰火辣辣的脸颊,而是静静的看着颜菖蒲无理取闹,心下不由苦笑,又有点羡慕薛靖。
倘若他死时,颜菖蒲也能如此肝肠寸断,那该多好,这起码代表,她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姑娘,战场素来都是冷漠绝情的,不分什么好人坏人。所谓各为其主,你若硬是要将薛靖的死怪罪在我头上,我也无话可说。”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我不要再看到你。”
背转身子,颜菖蒲哭喊道,夏蝉慌忙朝拓跋君豪使眼色,直到拓跋君豪彻底消失,方出言安抚道:
“姑娘,他已经走了,你别太伤心了,小心身子。”
在夏蝉半哄半劝之下,颜菖蒲再度回到贵妃塌上躺下,因着适才情绪太过激动,心灵受到重创,整个人便越发觉得虚弱的紧,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两三日后,阳光依旧明媚,满园的梨花都绽放了。
望着如雾如霞般的梨花,颜菖蒲的思绪不由游离。
她还记得,大年三十的那晚,薛靖在满园的梨树上挂满了小灯笼,笑意清浅的在树下等她出现;他还记得,她们初次相遇时,他吊儿郎当的戏弄她;她犹记得,那夜,湖边,月光似水,她与他相拥而坐。
那个三番两次救她性命,有着仙人之姿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再也不会在她需要她的时候出现了。
泪,滑落,滴在手背上,痛于心头。
“姑娘,你好歹也吃点东西吧!”
见颜菖蒲又泪流满面,金粉心下明白,她定是又想起靖王爷了。
不曾回首,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惹来金粉又是心疼的叹息。
将桌上的菜肴收拾进食盒内,金粉刚踏出房门,就碰到了拓跋君豪。
“她还是不吃东西吗?”
“恩。拓跋公子,你想想办法吧,若是姑娘再这般下去,奴婢真的怕她会熬不住。”
“你先退下吧。”
锐利的双眸阴晴不定,拓跋君豪对金粉说罢,便伸手推门而入。
大步走到颜菖蒲身前,强劲有力的双手霸道的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使其能够面对面的与自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