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见颜菖蒲根本无意将金粉的行踪告诉自己,也只得按下满腹疑惑,顺着颜菖蒲的话闲聊。
在宫中,聪明的奴才是绝对不会去打探一些主子有意隐瞒的事,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正当主仆二人说笑着挑捡篮内的青梨时,有太监来报,说是贵妃前来拜会。
颜菖蒲忙站起身子,领着夏蝉步出房门相迎。
只见铺天盖地的雨幕下,一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正莲步轻移的行来,跟在其身侧的青衣宫女撑着一把烟
青色的伞,因着身形娇小,那伞隐约便遮住了紫衣女子的面容。
“菖蒲见过贵妃娘娘!”
“奴婢夏蝉,参见贵妃娘娘!”
“哎呀,妹妹,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紫衣女子顾不得伞外磅礴大雨,三步并作两步行至颜菖蒲身前,神色甚是亲昵的将其扶起。
望着眉角眼梢尽是笑意的谢思琴,颜菖蒲甜甜一笑道:
“谢姐姐,好久不见,您越发端庄高贵了。”
与柳莲莺相比,谢思琴更难缠,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不会单纯的以为谢思琴此番前来只是简单的和她叙姐妹之情,颜菖蒲嘴上恭维,心下却暗暗提防。
“哎呦,妹妹的嘴还是这么甜。”
谢思琴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双臂交叉轻抚着肩膊,应是适才淋了雨,此刻觉得身子有些寒凉。
“谢姐姐,您衣服都湿了,如蒙不弃,就随小妹进屋,换身干爽衣物吧!夏蝉,去我的衣柜里找身干净的衣裙出来。”
颜菖蒲一边引着谢思琴进屋,一边吩咐夏蝉道。
“那就有劳妹妹了。”
虽说已是夏日,但被雨淋了身子,再经风那么一扑,谢思琴还是会觉得冷。
若不是颜菖蒲早知谢思琴并非善良之辈,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模样,必定会心生歉疚。
进了室内,谢思琴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和太监都留在楼下,单独跟着颜菖蒲上了二楼。
夏蝉见颜菖蒲陪着谢思琴上了二楼,忙将准备好的衣裙递上。
接过衣裙,颜菖蒲便打发了夏蝉下楼,这才笑盈盈望着谢思琴道:
“姐姐,小妹这也没什么上好的衣裙,您就暂且委屈着穿吧。”
语毕,将衣裙递给谢思琴,指了指靠近床的屏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继续道:
“请。”
莞尔一笑,谢思琴接过衣裙,朝屏风后行去。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只闻得身在屏风后的谢思琴柔声道:
“妹妹,适才我进屋时,见楼上桌下摆了好些青梨,不知有何妙用?”
“哦,小妹是想把那些青梨做成果脯的。”
“妹妹不但能将杏仁核桃露做的美味可口,深受太后与皇上喜爱,就连酸涩的青梨也能做成好吃的果脯,果真心灵手巧。”
闻言,颜菖蒲心下约莫猜到了谢思琴此番来意。
想来问青梨有何用处是假,想要知道杏仁核桃露的做法才是真。
太后果真厉害,就连一碗小小的杏仁核桃露,也可以在嫔妃中大做文章。
“姐姐夸奖了,小妹愧不敢当,只是一时突发奇想,所以想用青梨做果脯,好不好吃,还是未知呢?”
佯装不知谢思琴的真正目的,颜菖蒲有些难为情道。
“妹妹过谦了。”
换好衣裙的谢思琴笑盈盈自屏风后步出,行至颜菖蒲身前,牵起她的手,软声细语道:
“好妹妹,姐姐也不瞒你了。我此番前来,一是与你叙旧;二来也是想向你讨要那个做杏仁核桃露的妙方。姐姐平日里没别的爱好,就是嘴馋。”
语毕,谢思琴端庄秀美的脸上不由浮起一抹红晕,好似羞愧不已。
“常言道,能吃是福。姐姐要杏仁核桃露的方子,小妹这就写下来送给你。”
心下讶异于颜菖蒲的爽快,眸中溢满欣喜之色的谢思琴忙忙谢道:
“谢谢妹妹。”
“举手之劳,姐姐太过客气了。”
行至梳妆台前的颜菖蒲自右手边最上层的抽屉内取了张雪白的信笺,随手拿起一支眉笔,将制作杏仁核桃露的方法写了下来。
自颜菖蒲手中接过信笺,谢思琴快速看了一眼之后,如获至宝般将信笺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好妹妹,往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尽管直说便是。”
颜菖蒲自是不会相信谢思琴所说之言,在这后宫,谢思琴暂时不与她为敌,她便已心满意足了。
毕竟,眼下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宫内任何一个有品级的嫔妃相抗衡,就算薛谨之对她宠爱有加,却也有顾此失彼之时。
如今能够自保的方法就是“借力打力”,尽可能多的拉拢一些妃嫔,从某种程度上牵制太后与皇后。
“嗯。”
点了点头,颜菖蒲像是想到什么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