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似乎引起了那下人的注意,一脸怒气的看着可馨:“你是谁,胆子太大了,竟然敢与公子同席。”
可馨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没有多余的位子了,我自然只好与你家公子共用一张桌子,怎么不行么,难道这客栈竟是你家开的?”言语间也很是不客气,大有把刚才胸中闷气发出来的意味,又狠狠的夹了一筷子白菜。
哪知那下人看了一眼,更是大惊小怪起来:“你,你这小子大胆,竟然,偷吃公子的菜。”他竟惊讶的结巴起来,指着桌子上的菜惊愕的看着可馨。
可馨一愣,低下头一看,却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夹着对面公子的白菜,难怪她刚才觉得这菜怎么这么好吃呢。这下子,绕是脸皮厚,可馨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放下筷子,有点不安地看着他们。
“还不赶快走,等着我家公子赶你?”那下人又恐吓道。
本来还有几分内疚,但是看到下人的嘴脸,可馨心中很是不爽,气势反而上来一点:“怎么,这张桌子你们买下了,我竟然坐不得?”
那下人看到可馨这样理直气壮,正要再反驳几句,却见公子放下茶杯,右手食指轻轻挥了一下,于是咽下了要说的话,低声应道:“是,公子。刚才我去看了……”下人小声在公子耳边说了几句,那公子也没见有什么太大举动,可馨忽然有种感觉,对面的人深不可测,面对什么都能镇定自若,虽然,看不见他的脸。这种人,应是可怕的吧。
因为他那手指阻止了下人的挑衅,因此可馨关注起那手来,惊讶的发现这手竟然如此白皙纤细,竟似女人柔美的柔夷,可是可馨知道这人不可能是女人,因为他周身散发的那种威严的气息,是女人如何学不来的,只是刚才竟然没有发觉么,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动过,自己竟然真的当他是木头了?
可馨仔细打量了面前的两人,心中暗暗生了防备之心,面前的人,恐怕不是她能惹的。可馨这时才有点后怕,却不动声色,继续慢慢吃着面前的菜和馒头,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却思忖着一会儿还是悄悄消失为好。
楼下用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因为客栈里住着很多学子,为了便利,很多学子会在客栈用饭,因为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很有学识的人,众人聚在一块便喜欢高谈阔论,针砭时弊,说起话来也是毫无遮掩。
“要我说,还考什么,朝廷如今已是乌烟瘴气,朝中大臣都被那萧太尉笼络着,我们就算入朝为官,又能做什么,还不是受小人摆布!”有大胆的书生干脆骂起当朝权臣萧太尉起来,可馨微微摇头,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是京城啊,有点好奇,可馨看了过去,却见那说话的正是与他住对面的,天字号房的书生张简。
看来他的家里定然有几分势力,否则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骂萧太尉吧。这萧太尉,可馨也是听过一些民间的评论的,据说他是宠妃萧贵妃的侄子,而他爹则是已故丞相,但是萧丞相死后并没有任命新的丞相,朝中现在是由他儿子萧靖把持着,此人年级虽然很轻,但是从小受父亲的熏陶极深,又有萧丞相留下的一些旧部的支持,同时深得皇上的信任,一时权倾朝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说这萧太尉,也算是年轻有为,学富五车,所以同时还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其学识可见一斑,所以有“文萧靖,武庭之”之说,这文就指的是萧太尉,而那武,则是指温国公之孙温庭之,羽林军统领。
虽然如此,萧太尉却一直被人诟病,许是之前萧丞相留下的仇人太多,许是萧家的势力太大,然而更多的,可馨听过的,确是这太尉如何心狠手辣,如何对政敌不留情,赶紧察觉,甚至,如何的变态等等,总而言之,这太尉在民间已被妖化。
所以,也不难理解张简等人谈起太尉,会有鄙弃之感。只是,这是京城,他们就不知道耳目众多么,可馨暗自摇头,这些书生,果然都是意气用事,只图一时之快,却不想想自己的前程。
“是啊,前一阵兵部侍郎杨侍郎的谋反之罪,不就是被他诬陷的么,如此排除异己,怎么不叫人为朝廷担心。”竟然还有书生附和,可馨更是暗自吐舌,但是心底却有点佩服这些人的胆色,对她而言,只要三餐保暖,平平安安即可,并没有这些人忧国忧民的心思,即使到吏部,也是混个前程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干出一番精心动地的大事。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竟开始拍桌子以发泄不满,可馨注意到,对面那下人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低声说道:“公子,这喜些人,要不要?”手上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公子却仍是伸出那好看的手,轻轻挥了挥,下人便不再言语,只是冷眼看了看张简。可馨这时,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警觉起来,这两人看起来是朝廷的人,此次莫非是微服私访,专门来探查这些学子的言行的?如此看来,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恐怕要倒霉了。
既然自己以后入朝中,难免哪天不会碰到这些人,如果他们见到她,却发现自己今日面对这些对太尉不敬之语,一点表示都没有,而他们又恰好是太尉手下的人,自己岂不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