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么?”揪扯住胸口的衣襟,我悄然自问。
也许有,至少萧元尚还活着,只要他能平安地活着,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萧元尚,萧元尚…口中不住叨念他的名讳,满脑子都在想着他。
忽而,我意识到他的伤口好像还未缝合,不禁惊呼一句,“天呐,居然忘了,还将他晾在那里!”
转过身子,快行几步,瞧见他撑起躯体倚靠在床柱上,右手持银针,颤颤巍巍缝合着自己皮肉,每下一针,每抽一线,皆扯动额上的青筋。
“你!”话语哽在喉头,就是说不出,我知道缝合伤口有多么疼痛,特别是亲自动手,那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我没事,你无需难过!”说着,他微微笑了笑,“一直以来,你都很坚强,我也要同你一样,不能再气馁,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好,好!”紧紧握住他染血的手,我努力牵起一丝娇笑,“你我齐心协力,天下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一连两天,萧元尚每天坚持服用雅兰偷偷送来的汤药,胸口的刀伤似乎好了许多。
这日,不知是何缘故,除了粥与药之外,还有一盅炖汤。
原以为是雅兰特意为萧元尚预备的,我便盛了一碗递给他。
每天馒头咸菜的,极少能见荤腥,萧元尚也未多想,端起碗,就喝了两口。
正值此刻,只听殿门砰地一声被人推开,萧昭文踱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揣测的笑意,“哟,生活不错啊,真不像是阶下之囚,还有这等滋补的汤羹食用!”说着,俯身在床头坐了。
听他提到汤,我一怔,难道这汤有问题…旋即夺过萧元尚手中的瓷碗,叱问萧昭文道,“你又想干什么?这汤有毒?”
“朕可是好心好意!”萧昭文说得晦涩,“一心直想着,让他们父子团聚……”
“父子团聚?你在说什么鬼话,是你害凌淑妃失去孩儿的,还在这儿假惺惺的装良善!”只觉得萧昭文的用心颇为险恶,我决不能让元尚再次受伤了,便举了瓷碗,重重摔在地上。
望着四溅的汤汁,萧昭文幽幽一笑,语声冷得渗人,“多好的东西,被你浪费了,真是可惜可惜啊!”说完,?颜凑到身畔,故意伸手揽我的腰。
当着萧元尚的面,他竟敢动手动脚,我挥臂挡开他的手,恨声叱责,“滚出去,乾明宫不欢迎你!”
“住口,别再让我瞧不起你!”
听完我的话语,萧昭文微愣,转而取过几案上的汤盅,再次递给萧元尚,“好喝吗,再喝一点吧!”
与其对视,萧元尚极为冷漠,未说一句话,再次端起汤盅,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废人一个,真是可怜!”萧昭文笑得意味深长,瞥眸望我,“可馨啊,为你深感不值!”
“别喝,别喝!”我扑上去抢夺汤盅,心里惴惴不安。
“让他喝!”萧昭文勾了勾唇,“这汤不但不是毒,还异常滋补――紫河车炖枸杞子,岂是人人能够享用的!”
“紫河车!”萧元尚一惊,以袖掩口欲呕。
“元尚,你怎么了?”我忙递上帕子,接住他呕出的汤水,“什么是紫河车,有毒么?”
一口一口将帕子吐湿,萧元尚怒指萧昭文,哀声嚎道,“你,你不是人!”
“哈哈哈,紫河车就是胎盘!”扬声大笑,萧昭文极为不屑,“朕也是跟你学的,纣王烹杀了伯邑考,将其做成肉羹赐给周文王,朕也想那样……”
学什么人不好,偏偏非要学商纣王,萧昭文是彻底没救了!
一面安抚萧元尚,一面怒目瞥视萧昭文,“你已经登临帝位,俯瞰天下,一切也尽在掌握之中了,你还想要什么,何苦一再相逼?”他沉默片刻,目光幽幽一转,冷声笑叹,“朕,现在拥有的东西还不够多!”
“我知道你的心思!”恍惚笑了笑,我一字一句顿道,“你要学商纣王,无非还想设立炮烙、虿盆之类的酷刑,好迫人就范!”
“不,你错了!”他扬了扬紧蹙的眉首,“朕想拥有的东西,就是你啊!”
“昭文,你不要说笑了。”眼睫半垂,朱唇微启,“不知为我起名的人是不是先知,伊可馨,一颗心――我只有一颗心,交给了萧元尚,就不能再交给你了!”
“你会后悔的!”沉了沉面色,萧昭文愤然道,“他有什么好的,谋逆篡位,不忠不孝,褫夺人命,不仁不义…你与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恶徒守在一起,能够得到什么好下场!”
“我的下场?没想过,最坏的下场也就是一?黄土!”
“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朕不会一直给你机会!”说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短刀,握在掌心,恣意把玩,“你说爱他,朕想知道有多爱,现在就除去衣裙,做给朕看…不要再对朕说一个‘不’字,否则你是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好可恶的男人,居然…我张了张口,说道,“他有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