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声音停下来,同行的人也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李二陛下身上,李二面色凝重,站在祭坛前面,没错,他要开始了。 求雨是每个皇帝的必修课之一,还不能说是作秀,因为他们是真的相信这个东西,而相信这个,也就发生了很多荒唐事。 发誓求不到雨就吃斋念佛都是基本操作,更加骚操作的,比如求不到雨,就把大臣们烧了,或者把自己的母亲嫁出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大臣和这些皇帝自己的母亲表示??? 当然了,发誓归发誓,老天就是不下雨,还不至于真的把自己的臣子给烧了或者把自己的母亲嫁出去。 李二没有像某些皇帝那样荒唐,他只是按照规矩来办事。 “朕有罪!”李二开口了,“天子有罪,莫降于民。朕,德行有失。从即日起,焚香斋戒,雨来方止……” 李承乾大为惊讶,说句良心话,李二除了争皇位的时候,对自己的兄弟痛下杀手有点残酷之外,他是个好皇帝,他要是德行有失,那多少皇帝得羞愧至死? 而且,天不下雨,跟人有什么关系? 李二接下来的话,差点吓死李承乾。 “于此动工,乃朕失察,念太子年幼,使其赔罪,不知可乎?” “???” 李承乾咽口唾沫,尼玛,这也能扯到我头上来?搞笑的吧! “高明,上来。”李二下令。 李承乾只得硬着头皮上去,他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李二,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但李二又不是那种心软的妇孺,他只是看着李承乾,等他动作。 没办法,李承乾咬咬牙,只得屈服。 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真的!李承乾心道。 “我有罪,我不该在此地大兴土木,我错了。”李承乾恭恭敬敬说道。 说完,趴在地上给龙王牌位磕三个响头。 咚咚咚,很响,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是下了本钱的。 磕完之后,脑袋有点晕,站起来,看向李二。 李二点点头,显然对李承乾的这几个响头很满意。 “请黄冠子作法!”李二道。 李承乾愣住,黄冠子是哪位仁兄?然后,他看到一身道士装扮的李淳风上来。 “……” 行吧,原来是李淳风啊…… 他发呆了,看来道士还真是个矛盾集合体,懂星象的他们,数学是基础,而懂了数学,自然科学的大门就向他们张开,而懂自然科学的他们,又得做这种事情,还真是很奇怪。 李淳风并没有时间管李承乾发不发呆,他口中念念有词。 “天应气而行,地应气而生,人应气而活,以吾气,化三清,吾则为天地,为雷神,为雨神,为龙王,念苍生疾苦,不日将降甘霖,以解百姓之苦……” 烧了些符箓,又用灰烬在地上画了些鬼画符,李淳风终于作法完毕。 李二很满意,让李淳风下去,自己为表诚心,把一碗灰水咕咚咕咚喝掉,一滴不剩。 李承乾缩缩脑袋,打死他,他也不喝这玩意,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这事情似乎只有李二有资格做,他李承乾还没这个资格,李二并没有让他儿子也来一碗。 弄完这些,李二道:“大赦天下,以求甘霖。” “陛下仁慈,天当知也。”所有人都行礼高喊。 祭祀完毕,李二回宫,李承乾也回去自己的住处,他屁股还没放到自己的椅子上,临机来了,告诉他李二要找他。 李承乾赶紧动身前往他父皇那里。 李二现在又是另一副打扮,穿的是素服,也不在自己日常居住的地方,改在一处偏殿住下,里面东西都很简陋,看来是有意为之。 之前李二那番话也是给李承乾敲响了警钟,他感觉自己这回,恐怕要挨骂。 “高明,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李二问。 “儿臣不知。”李承乾只得装糊涂。 “如今正是万物生长的时节,而田地里的作物,不像是野草,更加脆弱,更加需要雨水,可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雨,这,是有原因的。”李二道。 李承乾只得道:“确实是这样。” “我想着,这罪责,大部分是在我身上的,那么,你是不是也有一些责任呢?”李二道,“你在翠华山开工,恐怕也是造成这个后果的原因之一。” “父皇,我那工程才开始几天?这天地运转,自然有它的规律在里面,依儿臣的观点,大力发展水利工程才是正道,靠天不如靠自己。”李承乾道。 “住口!”李二大怒,“百姓哪个不是靠天吃饭?人,要对天地有敬畏之心。罚你闭门思过,和我一样,斋戒素衣,哪天下雨了,哪天你就恢复自由。书院停建,七日之内不下雨,你的书院工程就彻底停了吧,以后都不要想了。” “儿臣遵命!”李承乾只得答应。 李承乾出门之后,怒气难消,他还非要打脸李二不可,不就是水利工程么,他非要搞起来不行! 回到自己住处,不多时间,有人送来跟李二穿的衣服差不多的粗布衣服,让李承乾换上,同时,他的日常饮食,也和李二变得一样,只有清粥咸菜,没错,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这些他不在乎,一股气憋在胸口释放不出来,难受,他开始思考水利工程的事情。 其实现在弄的大型水利工程还真的不少,但都依靠一点,那就是地利。 南方雨水充足,水利工程大多就是运河,挖好放水就能用,北方可就有点困难了,运河?不存在的。 北方的水利工程,只能在沿河地段修建,而最多也就是浇灌河流附近的田地,别的地方,四个字,靠天吃饭,老天不赏饭吃,那就饿肚子。 一番分析,李承乾终于知道水利工程的难点在哪里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