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李承乾一边往嘴里捏了一撮蝗虫卵,除了油腻,他再找不到别的形容词。蝗虫卵本身就是蛋白质和一层皮,吃着就是极为油腻的,加上油炸,更加油腻。 没有任何调味料,连遮盖一下油腻都做不到,哪怕他吃过一段时间油少的饭,但那些饭味道不至于差了他的。 他嚼着,心里越来越憋屈,真是忍一时想想就亏,退一步时时不爽。 李承乾转身,朝着官府的人道:“你们怎地这样,连几粒盐都放不起吗?你们自己吃饭不放盐的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懂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他,和李承乾聊了几句的那人也是呆呆看着李承乾,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刺儿头啊,几乎是白吃还不愿意,还要加盐,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突然发难的李承乾引起了县令的注意,李承乾在他看来就是个十足的刁民,穷山僻壤出刁民,刁民怎么治?打一顿就老实了。 县令一个眼色使下来,几个衙役围上来,李承乾眉毛一挑,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他说话吗? “救命啊,县令纵凶伤人啦!”李承乾大喊,很做作,仿佛他这么大喊,就有侠义之士出来救他一样。 最先声援他的,不是侠义之士,而是排队的群众。 “陈云松你干什么?不放盐就算了,你还差人打人吗?” “对,不让我们吃盐,还不让我们说话吗?” 衙役们恶狠狠看一眼在队伍里bb的人,说话的人马上脑袋一缩,老实下来。李承乾翻个白眼,果然,世界上最真实的人,从来都是人民群众,简直真实的一批。 “你们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们,我,上面有人。”李承乾伸出中指,指指天空,要是现代人看到他的吊样,得骂一句活该。 衙役们听到李承乾的话,往天上一看,有个屁,还上面有人。李承乾把手里的油炸蝗虫卵左右摇摆一下,作势要泼,油很多,泼到身上不是好事情。 他这副无赖样子看的众人无语,他们还以为李承乾真有多大本事来的,结果,就是这么抵挡衙役的,排队的人,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终于,在李承乾演够了之后,薛仁贵上前,站在李承乾左前方,挡住衙役,李清清也往右前方一站,凑凑热闹。 “你们不要多事。”衙役道,“我们只是奉命抓闹事的人。” “我也是来闹事的。”薛仁贵只是一句话,霸气侧漏,直接让衙役们无话可说。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打呗,衙役们冲锋,薛仁贵也开始出手。 李承乾不是响马贼,县令当然不敢让手下对他动刀动枪,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刁民。而不动刀枪,这些小鱼小虾连李承乾身都近不了,薛仁贵只是一抓,一扔,一抓,一扔,循环往复,不多时间,一个站着的衙役都没有了。 本来想帮忙的李清清傻眼了,这是什么打法?把这些衙役当小孩子吗?反正薛仁贵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本来想要帮忙,和二人打好关系的李清清,只能像个呆子一样立着,看着薛仁贵收拾衙役。 县令没想到他这些看着年轻力壮的手下,居然成了乌合之众,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手下,一招都撑不下来,像是小孩子一样被教育,他悄悄往后一躲,准备跑路。 小口吃着炸蝗虫卵看热闹的李承乾,在暗中观察县令的动向,他见那人要跑,赶紧带薛仁贵去堵人。 被堵住的县令陈云松没办法了,只得面对李承乾。 “三位小侠,你们不要逞一时之快,而犯了大错,我好歹是一方父母官,出了事情上面查下来,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陈云松道。 他心里暗暗后悔,为什么不多带一点人?为什么要这么大意,觉得只是炸点蝗虫卵,不会有什么大事? “我没想做什么坏事,我只是想吃点盐,是你要让这些人来打我的,怎么,你是官,我是民,我就得因为一句要吃盐,白白挨你一顿打吗?哪条唐律写了你可以这么做?”李承乾道。 陈云松脸色难看起来,这事他确实做得不对,但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理么,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怎么这家伙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他看看李承乾的面容,李承乾确实才只有十岁左右,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他想着,只得低头认栽了。 低头时候,他的眼睛瞟过李承乾的腰,然后猛然睁大,原来是李承乾只顾着装逼,不小心把他那块金牌露出来了…… 李承乾大致的路线,被三个朝中的老狐狸猜的七七八八,沿途提前打了招呼,陈云松作为一个县令,又怎么会不知道李承乾出宫的事情,但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就让他给碰上了,他还差点让人打了李承乾…… 陈云松腿一软,就要跪下,但是,理智告诉他,李承乾并不想让旁人知道他太子的身份,现在跪下叫一声太子殿下,就真的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只得硬撑着站好。 “爷。”陈云松道,“爷,这事情是我办的不好,不该省那么一点盐,您怎么罚我都可以。” “???” 李清清简直要发疯,前一秒还劝李承乾不要和他斗的县令,后一秒,变成了一只狗,一口一个爷,叫的比叫自己亲爹还亲,她狐疑地看一眼李承乾,莫非,传说中的王霸之气真的是存在的?还存在于这么小的一个小孩身上,那为什么她却偏偏没有感觉呢? 李承乾一愣,接着也往自己的腰间一看,金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翻个白眼,特么老底漏了,怪不得陈云松秒变舔狗。 “咳,那啥,带我去你家吧,咱们好好聊聊盐的事情。”李承乾道,顺手把金牌塞进裤子。 “好的,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