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浔阳待了两三天,慕修远看到他俩为生意忙碌却乐在其中的样子,心中惆怅的同时,终于可以放心离开。 于是,在家住了三天后,他该提出去边城上任了。 慕修远侧头看向睡得正香的慕晏离,伸脚踢了踢他,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嗯,大哥,怎么了?”慕晏离迷迷糊糊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还没亮嘛。 可以再睡一会儿。 他又闭上了眼睛。 “我要走了。”慕修远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黎明格外清晰。 “哦。”慕晏离猛然惊醒,“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大哥,你难得回家一次,才待三天呀,不多住几天吗?” 蒙蒙的晨光清清冷冷的,依稀可辨他的脸。 慕晏离猛的坐起来,在这乍暖换寒的早春,冷得他一个激灵。 这时,慕修远也坐了起来,偏过头,脸上带着淡淡清冷的光,“出去走走。” “好,好啊。” 浔阳城后,是连成片的高山,在山上可以看到每日的第一缕阳光。 若是天气好,又暖和,会有文人骚客爬到山上看日出,并吟诗作对。 不过现在这初春的天气寒冷,并没有那些文弱的书生们。 山里很是安静。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是隐没在云雾中的浔阳城,一江之水,像美人的丝带穿城而过。 慕修远平静的面上染上了晨霜,就像隐没在雾中,让人看不真切。 慕晏离想着,大清早的被大哥叫到山上,他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可这儿,他猜不到。 “晏离。”慕修远出声了。 “咱哥俩好久没有打一场了。” 慕晏离心头一跳。 咋的? 大哥叫他出来,想虐他? 正想着,慕修远便已经向他出手,惊得他连连后退。 慕修远一边向他进攻一边说:“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不管你是做商人还是普通人,练功不可懈怠。” 慕晏离稳定心神,急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两人在这山顶活动了筋骨,出了一身汗,再一起躺下来。 这种感觉,似乎回到了多年前。 慕修远借口带着他进山里打猎,找食物,偷偷的教他练功。 白天不敢,大多都是天刚亮的时候。 慕晏离回忆往事,再想到大哥打算要走了,又不免伤感,同时,又担忧着耽误了秋意。 他仔细思虑过了,才说:“大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你说的我们三兄弟聚在一起时,就让秋意选择。可为天南地北的,你在最南边的边疆,二哥在北边的京城,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聚集在一起呀?” 他想说,秋意都成老姑娘了,等不起。 慕修远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明白拖着她对她并不好。 可是有时候,人做出来的事,却怎么也无法违背内心。 以前他一直以为,只要弟弟们喜欢的东西,自己都可以谦让。 他们高兴,他也会高兴。 以为可以这样一辈子。 现在才明白,这世间,不是任何东西都要以谦让。 也并不是每次看到弟弟高兴了,自己也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