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渡慈航幻化而出的六丈金身,在苏提这一刀之下,不消片刻时间,便已冰消瓦解。
犹如鸡蛋壳一般,一片一片的破裂的开来,随即金光一逝,普渡慈航蓦然显现而出。
不过才刚一落地,他便立时单膝跪了下去,面色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嘴角隐隐有血迹泛出,看得出来,显然他也是被伤的不轻。
虽然如此,但他的身体却并没有倒下,稍微顺了顺气,紧接着便又站了起来,用袖袍擦去嘴角的血迹,他冷眼望向了面前的苏提。
“好!好!好啊!上古魔兵果然是名不虚传,威力无匹!不过你要记住,本尊今日可不是败在你的手里,而是败给了鸣鸿刀,今晚暂且放你一马,他日相见,必取你的狗命!”
普渡慈航大喝了几声,接着头也不回,也不再理会那些抬轿的童子,径直飞身离去。
身如幻影,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城中。
苏提见状,也没有要追赶的打算,因为此刻,他自己也是很不好受,就算对方不逃,他也准备要逃了,他还不想把命给丢在这里。
虽然自己拥有鸣鸿刀,但是方才破他的金身,自己体内的灵力,几乎已经消耗一空。
如果对方不逃,反而与他死战的话,最终也只能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显然划不来。
眼见得对方走远了之后,苏提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就是这么气一松,顿时再也支撑不住,眼见得便要跪倒下去,好在他以刀驻地,这才支撑着身体不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普渡慈航的那一掌,夹带的霸道掌势,实际上也扫到了他一些,如今的他只觉得腹部之内一阵翻涌,火烧火燎的,并且每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有些疼痛,很明显也是元气大伤。
似乎是因为灵力的流逝,鸣鸿刀气所产生的那种暴戾之感,心中此刻也是不复存在。
它似乎本就是加强实力的,虽然对自身着实有些影响,但毋庸置疑,他的利弊是相关联的,此刻实力已无,它自然也会随之消失。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他消耗源气压制。
他连忙盘膝端坐了下去,调动起丹田仅存不多的灵力,混合着剩余的真气,缓缓的调息了起来,片刻之后,这才逐渐的好了一些。
此刻,知秋一叶也早已经调息完毕,之前见苏提大破那老妖物的金身,心中也是大为震撼,此人的修为,当真不是他能够匹敌的。
能将国师重伤并且逃走的人,世上可并不多见,尤其还是如此年轻的炼气士,换做是他,光是对方的索命梵音,自己就对付不了。
更别说这六丈金身,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能与对方拼的旗鼓相当,虽然听他们的对话之中,说他是依靠着什么魔兵法宝才能取胜的,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的修为境界,的确要比自己高上不少。
普渡慈航都逃了,抬轿子以及敲锣打鼓的那些童子,自然也是鸟兽散,各自都溜了。
对于他们,苏提与知秋一叶,都没有太过于计较,这些都不过只是些小喽啰罢了。
杀了他们,只会有失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苏提此刻,并不想将灵力用在他们的身上。
见苏提自行调息,知秋一叶倒也没有过去打扰他,而是连忙跑到了傅青风这两姐妹的身旁,帮她们检查伤势,仔细的查探了一番。
好在她们只是被索命梵音给迷惑了心窍,比起这满城的百姓,根本就不算什么。
自己只需要为她们输送一些灵力,打通被阻塞的心脉,调养几日,应该便可无碍了。
至于这城中的百姓,因为自身的精魄被那老妖物给吸干了,寿命大损,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老迈,沦为了他的傀儡,受其任意控制。
想要恢复过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老妖物,让那些被他吸走了的精魄归位。
不然就算醒过来,也没几天好活的了。
可是老妖物何等凶狠霸道?虽然身受重创,如今也已经不知去向,他根本追不回来。
就算追上了,凭自己的这点修为,也只能是白白送死,将自己的精魄拱手让人罢了。
不过从当时的情况上来看,他与眼前的这个年轻炼气士似乎有些恩怨,而且还不小,以他的性格,恩怨没有解决,必然还会回来。
那么自己只需要跟着苏提,坐等那老妖物自己送上门来,之后再收取渔翁之利便可。
必要的时候,自己也还是可以帮上一些忙的,虽说强者之间的对决,他根本就插不了手,就从方才那一战,便足以看出其中凶险。
但自己身为昆仑后学士术,又怎么可能临阵脱逃?为了天地正道,就算死也不足惜。
长吐了一口浊气,苏提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体内损伤阻塞的经脉,已经被他大致的修补疏通好了,虽然胸腹还是有些疼痛,但实际上已是无甚大碍,休养个几天便可痊愈。
站起了身来,他望向了周围,却见遍地都是不省人事的百姓,面容苍老,怪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