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推着鼻梁上的眼睛, 可能他和齐云这样戴眼镜的人就特别爱推眼镜,来表达自己说不出口的情绪:“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是这样问,但他的左眼里写着“胡说”, 右眼里写着“不信”,打定主意等会不管凌绝说什么, 他都要认真挑刺:这个叫凌绝的玩家,的确应该是有一些手段的,但这并不是他愚弄他人的原因!
——他能理解凌绝为什么不愿意说清楚。
虽然在游戏里, 他们是合作者,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要毫无猜忌完全信任,也许凌绝有一些特殊道具能让他探测到鬼怪或者NPC的特殊情况,也许他在现实中的种族有一些特异功能……但在苏西看来,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但是不能胡扯,误导他人。
他的情绪过于明显,甚至有些失礼, 但凌绝却不以为意,像是宽容小孩子一样地宽容了他:“放轻松,年轻人, 在你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人说谎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相信他。”
“当然, 不相信也可以, 但如果把你不信任表露出来给人看见, 我想这对你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苏西:“……”
苏西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他是来听教育讲座的吗?!
还好, 凌绝也没有继续扯下去, 他只是似乎很认真地回答了苏西的疑问:“刚刚就说过了,我的感官很敏锐,所以对于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物质,都会很快感知到……不过在这里,我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用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坟墓里有没有尸骨。”
他用手轻抚地面,一点也在乎这里是否是埋葬了死人——甚至是一群死鬼的地方,声音淡淡地说道:“这里的每一块坟墓,上面的泥土都有被翻动过得痕迹。”
的确是这样,虽然不太明显,就像是有人把这里掀了个天翻地覆,之后又急忙遮掩了似的,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到痕迹。
“但是这里却没有这种痕迹,”凌绝说:“所以两个可能性,要么是这里埋葬的死者早已经长眠,并没有变成鬼,所以不会在每天夜里跑出来。而另一个可能性则是,这里并没有尸体。”
苏西心想这还是有两个可能呢?我看你怎么往下编?难道你也要和我一样推脱给神秘学?
对于凌绝昨天晚上的话,他且耿耿于怀呢!
凌绝说:“所以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就找了一根细木枝到处戳了戳,果然只有这里没有棺材。”
苏西:“……”
凌绝站起来,摆出腰酸背疼的老人样,哎哟哎哟地锤腰:“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实践出真知这个道理,还得让我亲自去戳……这里也没有铲子,树枝那么不好用……”
苏西听他“倚老卖老”听得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得,过了一会才“哼”一声,很傲娇地走开了。
年轻人真是受不得刺激,比当年的小学员还好玩。凌绝饶有兴趣地看两眼,他的手摩挲着墓碑。
这块墓碑比其他的墓碑也要矮一些,石头也不是多好的石头,看起来像是粗制滥造赶出来的东西。
但是上面刻的字样却还很清楚。
乔哲斯,男,1892-1917。
他是圣约翰精神病院建成并且招收病人的第二年死去的。
和他同一年死去的人还有好几个人,凌绝记下他们的名字,舒玥、韩途还有一名叫玛乔瑞的病人都是这一年被埋葬在这里的,但是只写了年,没有月份,而光从墓碑上看他也很难分辨出新旧来。
到了1918年,死的人就少了一些,罗老凯,尤许,赵三,还有李雪是在这一年去世的。
19年只死了一个,卡特-白,他的墓碑孤零零的在另一边。
最后是1920年,也就是玩家们来到副本里的这一年,这也是最和平的一年。
至今为止,还一个人都没有死。
……
“虽然知道这里有问题,但是短短的几年就死了九个人,也太……”黄晓杰努力找了个说法:“太诡异了。”
别的不说,这样一家精神病院,社会怎么能容忍他继续开下去?
有关部门难道都不管吗?
这对于文明世界来的玩家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在他们那个社会中,别说是这样出了多条人命的大事了,就算是有人因不明原因发生意外,都够媒体报道的。
然而脱离了特定世界观讨论就是耍流氓,林小鹿从白珍妮护士长身边艰难地挤了回来,她用细小的声音把自己获得的信息分享给了其他同伴。
“这也是个社会问题啦,我刚刚问白珍妮护士长,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家人不来找嘛,你们猜她说什么——在光明神教教义中,这种人都是被恶魔附体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除了精神病人,都是会引以为耻。”
“虽然是这样讲,但白珍妮护士长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她认为这些病人的行为举止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吧,但倒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