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兵一郎是步兵第104联队的一名上等兵,军龄六个月!
步兵第104联队的编成地在仙台,也就是所谓的仙台联队!
仙台联队跟熊本联队,并称日军番号前60的步兵联队中最能打的两个步兵联队,其士兵多以仙台县的渔民组成,以能吃苦耐劳而著称!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仙台县籍的士兵都这样!
比如木村兵一郎,不仅好逸恶劳,而且怕死!
跟那些主动要求加入军队的狂热年轻人不同,木村兵一郎根本不想参军,更加不想来到中国打仗,但是没有办法,日本是个兵役制国家,每个适龄青年都必须参加军事训练,既便不进部队服役,也肯定得加入后备役!
木村兵一郎就是一个后备役兵员,然后被征召进入军队!
来到中国,木村兵一郎参加的第一场战斗就是武汉之战!
但是这小鬼子的运气却也足够好,愣是从长达两个多月的恶战中活了下来,只是在最后的那次总攻中,受了轻伤!
一块弹片,贯穿了木村兵一郎的左大腿,使得他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躺在担架上被两名战友抬着走!
但是好在,小命算是保住了!
而且,负伤也意味着不用再上战场拼命,所以木村兵一郎心下还有些窃喜。
所以这会,躺在担架上面的木村兵一郎还有心情写日记!小鬼子拿出本子,再拿背包垫在担架边,然后将笔记本搁在背包上,写道:记得刚负伤时,我的心情还很糟,因为担心今后会落下残病,不过现在我心下却只有庆幸。
因为跟那些已经战死在武汉的战友相比,我已经很幸运!
也比那些这个时候仍在挥动工兵锹修工事的战友们幸运,至少,我可以躺在舒适的担架上,手握钢笔,安静的写着日记。
我真希望,腿上的伤口能够愈合得慢些。
最好等伤口愈合时,中国事件已经结束!
这样的话,我就能够回国了,天神护佑!
刚写到这,前面街上忽然间骚动了起来,好像有人在争吵,而且争吵声迅速变得激烈起来!
由于第二军撤到孝感没多久,时间紧迫,野战医院的选址还没确定,所以所有的伤员以及担架都是沿着几条大街放置的。
木村兵一郎的担架,此时就摆在街边一栋民房的屋檐底下!
在木村兵一郎的担架的前后,是他们步兵第104联队的其他的伤员,两千多副担架沿着大街两侧民房一字摆开。
发生争吵的就是前面的街口。
隐隐约约间,木村兵一郎好像听到有人在哀求:“请不要抛下我们!”
也有人在大声咒骂:“八嘎,你们这些混蛋,你们去哪里?你们想干什么?回来啊!我命令你们快回来!”
抛下我们?
回来?
木村兵一郎周围的伤员相顾惶然,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务兵拎着药箱从街上跑过。
木村兵一郎旁边的一个伤员便立刻挣扎着从担架上摔下来,一边爬着往前追,一边大声疾呼前面的伤员:“医务兵,等等,请等等!”
这一声等等,就如水滴滴进油锅,一下就炸了。
一霎那之间,几乎所有的伤员都从担架上坐起,甚至滚下来,然后从大街两侧向着那个医务兵围了过来。
医务兵很快就被围住,进退不得。
木村兵一郎也开始变得沉不住气,爬着上前问道:“医务兵,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医务兵突然就崩溃了,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我只知道所有人都走了,走了,都走了!”
“走了?”木村兵一郎错愕的道,“什么走了?什么意思?”
“走了,全走了。”医务兵大哭道,“就剩下我们医院的人还有你们伤员,我想我们应该是被抛弃了,我们已经被帝国抛弃了!”
“抛弃?”木村兵一郎错愕的道,“这不可能!”
话音才刚落,另一个伤员便愤怒的咆哮起来:“有什么不可能,我们就是被抛弃了,我们已经被抛弃了!八嘎,八嘎牙鲁!那些该死的混蛋!”
听到这,周围的伤员一下就炸了,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就在这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枪声,间或还有爆炸声响。
紧接着,又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医务兵顺着大街仓皇的跑过来。
一边跑,医务兵一边惶然高喊道:“支那军,支那军追上来了!”
听到这,大街上的伤员便越发的骚乱起来,有的伤员叫嚣着要跟中国军队同归于尽,有的伤员在咒骂着高级将领,不过更多的伤员却是或者用手或者用脚,或者爬或者单脚跳,争先恐后的向着大街的另一个方向逃跑。
木村兵一郎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单脚跳。
跳着往前跑了没多远,身后的枪声就变得越来越激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