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东久迩捻彦一摆手,翻译立刻噤声,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东久迩捻彦端起矮几上的酒盅,滋的一声喝干,又盯着收音机说道:“中日两国的国力存在巨大的差距,绝不是靠着民间捐款所能弥补的!”
停顿了一下,东久迩捻彦又道:“不过,任由支那政府从西方各国购买军火,对于皇军来说终归不是什么好事,别的不说,征服支那的期限肯定会拖延、加长!”
想到这,东久迩捻彦当即抬起头大喝道:“五十岚君!”
虚掩的木门被推开,一个少尉大步入内,立正顿首道:“殿下!”
东久迩捻彦抓起矮几上的酒壶,一边往酒盅倒酒,一边说道:“找到町尻君,让他立刻致电大本营,尽快组建一个新的军夺取广州!”
“哈依!”少尉重重顿首,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少尉的身影出门而去,东久迩捻彦又收回目光。
再然后,东久迩捻彦便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到墙边,然后仰头看着墙上钉的地图,喃喃低语道:“从时间看,第十师团差不多也该进至汉口了吧?武汉之战,正式开始了呢,钟毅啊钟毅,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哟。”
……
汉口北郊,鸟取联队驻地。
西大条胖亲自给小宫山一郎倒了一杯酒,一肃手说:“小宫山君,这一路辛苦了,喝杯酒解一解乏吧?”
“哈依!”小宫山一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还有你,竹内君!”西大条胖也给竹内勇次倒上,说,“辛苦了!”
竹内勇次犹豫了下,说道:“联队长,明天要攻城,酒就不喝了吧?”
“没事,就喝几杯,误不了事!”西大条胖摆手道,“来,快干了它!”
竹内勇次不想跟西大条胖搞僵,皱了下眉头,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西大条胖见状大笑,又拍着竹内勇次的肩膀,说道:“竹内君,相信我,明天上午就能轻松攻占汉口,到中午,我们就能在汉口跑马场跑马了!”
“联队长!”竹内勇次放下酒杯,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有句话,说出来你可能会感到不高兴,但卑职还是想说!”
西大条胖没有吭声,只顾倒酒。
竹内勇次接着说道:“卑职觉得,你有些过于乐观了!”
“乐观吗?”西大条胖皱眉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竹内勇次道:“从徐州一路过来,沿途的支那军虽然没怎么守过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支那军也不会死守武汉!武汉,毕竟是中国地理上的心脏哪!”
停顿了一下,竹内勇次又说道:“更何况,根据内务省特高课所提供的情报,支那军的武汉卫戍司令还是钟毅,这个人可是不简单哪!”
西大条胖闻言,正在倒酒的右手便微微一顿。
竹内勇次又道:“钟毅此人善于用计,依我看,我们驻扎的营地就十分可疑!”
“竹内君,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下,小宫山一郎不高兴了,因为现在的营地是他选择的,当下问道,“营地哪里可疑了?”
竹内勇次说道:“小宫山君,你也是陆军大学毕业的,应该能看得出,营地前后这两条战壕简直毫无章法可言,支那军为什么要修建这两条战壕?”
“因为他们蠢!”小宫山一郎不屑的道,“支那人本来就蠢!”
“钟毅也蠢吗?”竹内勇次皱着眉头道,“钟毅如果也算蠢,那么死在他手下的鸠彦殿下、柳川将军还有谷寿夫将军岂不是就更蠢?”
“呃,这个……”小宫山一郎闻言顿时语塞。
西大条胖反问道:“竹内君,那你说支那军为什么要修这两条战壕?”
“卑职想不出来。”竹内勇次摇头道,“但是,这中间肯定存在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小宫山一郎说道,“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又开阔,根本不怕支那军夜间袭击!”
“地雷!”竹内勇次忽然道,“钟毅善用地雷,地底下会不会埋有地雷?”
“竹内君,我还没有这么蠢!”小宫山一郎道,“早在联队主力到达前,我们第1大队就已经在营地内修建了十几处工事,挖出的深度至少有一米多,支那军要是真的在两条战壕之间埋了地雷,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这个……”竹内勇次顿时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西大条胖便拍拍竹内勇次的肩膀说道:“竹内君,谨慎是对的,但是如果谨慎到了疑神疑鬼的程度,那就是过犹不及了!来喝酒,再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顿了顿,西大条胖又道:“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发起进攻!”
……
时间悄然流逝,很快来到了1938年7月1日的凌晨4时。
除了少数哨兵,鸟取联队的绝大多数鬼子兵都已经睡下了。
在火光照射不到的战壕底部,毫无征兆的,原本平整的水泥地忽然间陷下去一块,无声无息的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