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汤山镇,上海派谴军司令部。
松井石根已经坐下来在吃早餐,也把收音机带到餐厅,继续播放钟毅的演讲,一旁的翻译继续在转译。
意识到钟毅正在广播中鼓动安全区的国军溃兵,在场的小鬼子纷纷竖起耳朵。
当翻译说到,日军方面要把南京城内的国军溃兵连同几十万老百姓全部杀光,在场的鬼子顿时一片哗然,当翻译说到密令,包括松井石根,正在餐厅里用餐的所有鬼子,目光便齐刷刷转到情报处参谋主任长勇脸上。
长勇便赶紧起身,惶然解释道:“大将阁下,并没有,我们情报处并没有参谋失踪,钟毅这是在胡说,胡说!”
松井石根皱眉道:“你确定没有?”
“哈依!”长勇顿首道,“卑职确定!”
松井石根便又将目光转向作战处参谋主任武藤章!
武藤章下意识的站起身,惶然说道:“司令官阁下,我们作战处也没有人员失踪,更不可能将如此绝密的电报外带!”
“是吗?”松井石根道,“那钟毅又是从哪知晓的?”
“这个……”武藤章和长勇同时语塞,他们真不知道。
冢田攻说道:“大将阁下,钟毅多半是信口胡诌,这次恰好说中罢了。”
“信口胡诌?这也未免太巧了吧。”松井石根却还是不相信,摆摆手说,“自查,立刻在各部门展开自查,看看是否存在疏漏!”
“哈依!”所有人都齐刷刷的顿首。
松井石根的目光再次落到收音机上,又道:“不过,钟毅指望通过这样的恐吓,让安全区的支那溃兵重新拿起武器,却注定不可能成功!”
“哈依!”饭沼守顿首道,“因为安全区内的支那溃兵并不蠢,他们十分的清楚,乖乖接受皇军甄别,尚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果重新拿起武器、负隅顽抗,却只有死路一条!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怎么选!”
“索嘎。”松井石根点头。
……
在东京,美国驻日公使馆。
詹森以手指轻轻叩击茶几,说道:“约瑟夫,看起来367团的形势非常不妙哪!”
史迪威的眉头也已经蹙紧成一团,点点头说:“是啊,要不是真被逼到了绝境,钟毅恐怕也不会在广播中自曝兵力不足这样的致命弱点!”
詹森又道:“那么,约瑟夫,你觉得钟毅能鼓动多少人?”
史迪威道:“我必须得承认,钟毅这家伙很会演讲,他的演讲稿不仅直击本心,更将日军的狼子野心揭露无遗!然而,要想打动躲进南京安全区的十万国军,却远远不够,因为那十万国军的热血早已经凉透了!”
詹森耸耸肩说:“也就是说,367团这一回死定了?”
“但愿钟毅能够再次创造奇迹吧。”史迪威一边说,一边在胸前划十字,“上帝,请垂怜这些可怜的中国人。”
看着在胸前不停划十字的史迪威,詹森很想说一句,约瑟夫,你不是一贯对钟毅很有信心的么?怎么现在也开始祈求上帝了?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让他硬生生的咽回去,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打击史迪威。
……
在武汉珞珈山,听松庐书房。
广播里正在播放钟毅的演讲:
“弟兄们,珍惜这个机会吧!”
“趁还有时间,做一个郑重而又严肃的抉择!”
“千万不要等时间已经耗尽,千万不要等鬼子的军刀架到你们脖子上,你们才终于幡然悔悟,到那时候一切都已经迟了!”
“来吧!来加入我们367团,战斗吧!”
“来吧!像个男人一样战斗,不要怂!”
听着钟毅激昂的语气,在场所有人的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因为钟毅越是在广播中表现得慷慨激昂,就越说明一件事,那就是367团真的已经到了最危急之时,南京,也已经进入最后的时刻!
“雨农?”蒋委员长悠然回头看向戴笠。
戴笠却摇摇头,语含低沉的答道:“委座,到目前为止,都只有零零星星的溃兵越过中山南路加入367团,安全区内的溃兵并未出现大规模的异动!”
蒋委员长闻言便轻轻叹息了一声,一仰身跌坐回藤椅之中。
郑介民、贺衷寒、陈布雷等人也是神情黯然,他们对钟毅其实谈不上什么好感,甚至隐隐有些讨厌,但不管怎样,367团都是南京城内仍在抵抗的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武装,现在这支最后的武装也终于要被日军给碾碎!
南京城,这一次是真的要失守了!
……
凌晨六点半,钟毅已经说得口渴,而且想着小鬼子快要开始进攻,便暂停了广播,准备起身返回指挥部。
肖冰便赶紧递上一杯水,笑着说:“团座,喝水!”
钟毅也没有跟肖冰客气,接过搪瓷杯就一饮而尽。
这时候,梁丰从演播大厅外走进来,钟毅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