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落下细腻的光柱。
夏极从高崖上站起身,身后是残破的东方式样的小亭阁。
双手一抬,数十数百数千把刀气如莲花绽开。
手掌一握,刀气又在秋风里归于虚无。
第三次闻道,夏极拒绝了神魔的解答,而这一刻,他自身的精神、气魄,一切却也因此被推至了前所未有的最高峰。
但时间有限。
他必须在这短短数念的时间里择定。
否则,这九次刀问推出的第三次闻道机会,就会被浪费。
脑海里,一幕幕闪回。
简简单单的上着学,三点一式的生活,想着这一生也许就这般,永远翻不起多少波澜。
温暖的屋舍里,一家三口被笼在橘黄的灯光里,而自己却站在阳台,看了一眼窗外的冰雪,感同身受。
湖心乘舟,侧首东望,而凉亭里,那虎背熊腰的短发男子,却握着屠王刀缓缓起身。
魏燕边境,慕容茶约战,杀之!
化地为境,慕容天龙来战,杀之!
圣门剧变,厉灵作乱,杀之!
太子威胁,派遣高手,企图让自己成为提线木偶,杀之!
紫面武尊,一再挑衅,杀之!
影子学宫侵犯,屠之!
卦迹高高在上,又如何,屠之!
赵国用兵,企图一统北境,又如何,虚山堂十一通玄又如何,孤身赴宴,屠之!
六府三州巡查,收寒蝉,收凌原,为何?
因为她与他明明处于弱者地位,却依然孤狂而不屈,生死不过抽刀断水之间。
皇子夺嫡,魏王托孤...
往事历历在目,刹那闪回。
甚至之前百世的记忆,都模糊无比的掠过。
然后浮现出了一个少女。
元妃,这神秘优雅的女子就如精灵,突然闯入了他的世界,而前世,前十世,百世,两人竟然都有着纠葛。
梦幻般的相爱,如流星破空,昙花一现。
留下无限遗憾,与愤怒。
愤怒自己未能守护住。
愤怒元妃未能信任。
“那么...此生所求,是什么呢?如果没有追求,即便空有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每一念,夏极都有无数念想掠过。
每一念,都仿佛糅杂整合了诸多事物。
...
不过几个刹那,却如过了许久。
等他在睁眼时,不禁露出了微笑。
脑海之中,真意一栏,状态发生了改变:
真意:死亡-1单位;恐惧-1单位;霸者之证
闭目。
直接动用这新的真意。
夏极身后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个深邃地,穿着帝袍的影子,埋着头,提着刀,面容并不清晰,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披散的黑发,发尖的光焰,以及额头中央的玄妙纹理。
如果要形容...
那就是:
扭曲的黑色太阳。
夏极感受了一下,这新的真意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增幅。
同样,他也无法知道自己背后到底站了什么。
“幸好这次机会没有浪费。”
夏极仰头,决定不再纠结到底这真意的作用是什么,他纵身从小楼跃下,看着依然在月色等他的两女,以及金甲男子说了声“久等”。
只是他看向熔皇时,却忽的心底生出了一种奇怪而强烈的情绪。
那是一股熊熊燃烧的战意。
赢愚也感受到了。
他侧头,“兄弟,要和我切磋么?”
而就在此时,忽的一道红光从远处射来。
鼎主之一的林无忧站在了赢愚身前,“宫主,紫熏她...忽然晕过去了!”
熔皇一愣。
夏极闻言,眼中战意也消失。
几人急忙返回。
...
秋叶湖心,九鼎宫。
沉闷的脚步声穿堂而过。
两旁立满了肃穆的弟子。
金甲男子匆匆而行,身侧则随着一名服饰与此间格格不入的少年。
门扉间间打开。
内堂。
寝宫。
赢愚一开门,就看到自己女儿躺在床榻上,而一名老者正在为她把脉,诊断。
老者听到动静,侧头看清来人,急忙躬身道:“宫主,紫熏小主似乎是中了什么怪毒,这毒素甚为奇特,刚刚林鼎主也亲自看过,只是...”
他摇了摇头。
“怪毒?”
熔皇脑海里有了些概念,直接坐到床边,探手就是一道气息度了出去,顺着经脉游走了一圈,他也皱起了眉。
没有鬼祟?!
“谁发现紫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