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证明自己就是大隋未来的皇帝。
于是他就此死去。
典籍里记载的十分模糊。
但是有一点倒是清楚。
每一位大隋的皇帝,在登基之前,要昭告天下,都会坐上这尊皇座。
但并不会催动皇座杀气。
这就像是一尊最普通不过的椅座,但唯一不同的是,你需要有皇血,只要有浅淡的,微弱的联系,都可以坐上这尊皇座。
李白鲸看着这尊皇座,那颗通天珠静静悬浮在皇座之上,此地已是尽头......自己的父亲安排了这么一尊皇座,在自己的面前,一句话也没有留。
这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谁先坐上去,谁就是未来的天下主人?
李白鲸低垂眉眼,轻轻幅度的摇了摇头,这尊皇座的气息,在雾气之中显得内敛,并没有高高在上的皇威,他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把这尊真龙皇座摆在这里,这里是红山,是北境再北的倒悬海底,不是大隋境内。
真龙皇座这样一尊珍贵至极的至宝,怎么可能放在这里?
“假的。”
李白麟的声音忽然传来。
二皇子皱起眉头,他望向白袍摇曳,站在原地如石塑,不肯向前挪动一步的李白麟。
李白麟感受到了这股目光。
他再一次平静说道:“猜的。”
......
......
没有一句过多的话。
父亲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就像是这么多年,其实连面也不怎么见过,他们父子之间的血缘纠葛,已经淡薄到了极点,来到这座红山,是宫里传出来的意思,一切都像是一个哑谜。
蹚水过河,不知深浅。
这里就只有幽黑的甬道,淡薄散开的雾气,幽幽的通天珠光芒。
还有一尊雕龙座椅。
“我想坐上去,但是我不敢坐上去。”李白麟看着那张椅子,他望向自己的皇兄,轻声笑道:“我已经走到了这里,但是我只能站在这里看着......”
三皇子顿了顿,道:“这应该是你此刻的想法吧?”
李白鲸沉默了。
“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三皇子低垂眉眼,道:“无论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它的意义都是一样的,这是留给未来大隋主人的位子。二兄......我们生而高人一等,又走到了这里,这个位子谁不想要坐呢?”
“不管你怎么想,我想争一争,抢一抢,为此不怕付出代价,乃至失去生命也无所谓。”李白麟注视着那颗通天珠,话语之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坦坦荡荡,语气平静至极,因为知道这里是红山,所以李白麟挺起脊背,并不害怕自己身旁的二兄。
李白鲸一时语塞,微微怔然。
在二十四年来的勾心斗角当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弟弟,如此坦诚相见的模样,此刻竟然有些说不上话来,觉得有些好笑。
“父亲想要让我们两个人见到这样东西。”李白麟继续平静说道:“我不想去想太多,也不想解读太多......我只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真与假,父亲看得最清楚,这里没有一句谎话。”
“既然你如此坦然......”李白鲸淡然道:“现在你见到了,你为什么不上去坐一坐呢?”
李白麟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
在红山甬道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慎重的思考。
他要确保自己说的是真话。
于是长久的沉默之后,是一句轻声的感慨。
“我还没有准备好。”
李白麟看着那尊皇座,眼里是缓慢黯淡下去的欲望,他仍然能够保持自己的清醒,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年轻白袍男人缓慢转头,望向自己的兄长,道:“红山的尽头是这座椅子......如果想要离开,椅子的那一端,就是出口,如果不出意外,坐上椅子之后,红山山开,这场博弈就分出了结果。”
李白麟轻声道:“如果坐上红山的椅子,就意味着这么赢下了狩猎日的胜利,那么这一次的胜利就让给你......哪怕回到天都之后,父亲会有资源上的倾斜,那也是你应得的。”
二皇子看着自己已经不再稚嫩的皇弟。
他想着甘露府邸的那一场野火,西境先生曾经留给自己极其隐晦的两个字。
他只觉得自己的皇弟真的长大了,有心机,会演戏,在这场红山甬道的尽头,每一句话都说得漂亮而干脆......“牺牲”了赢下这场赌局的机会,把大好的“真龙皇座”留给自己。
但是很可惜。
李白鲸轻声感慨道:“真龙皇座,敬而畏之,我并非不敢坐上去,而是不想占你的便宜。”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李白鲸也走下了赌局。
这把椅子,在大隋漫长的岁月里,一直都是用来看的。
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