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气氛并没有过多久——
然后裴烦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宁奕顿觉头疼,揉了揉眉心,道:“就只是靠着裴旻大人的‘剑藏’?”
丫头低垂眉眼,道:“不光光是,‘剑藏’只是一部分,重要的是阵法。”
她伸出一只手,宁奕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裴烦房间上空,悬停着一张漂浮不定的符箓,这张符箓很是简陋,像是一张枯黄的废纸,飘掠在房梁上,像是一个欢脱的纸片人,小幅度的自由往返,蝌蚪文缭绕符箓而生。
“后山的子母阵?”宁奕面色惊讶,道:“你研制出来了?”
“简陋版。”裴烦的面容上并没有太多欣喜之色,她轻声道:“我做了一些修改,陆圣老祖宗的符箓我只看懂了三四分,这张符箓是修改之后的产物。”
丫头说了这张符箓的用法,功能。
“听说应天府加固了阵法,我重新试了一次,没有用的,拦不住这张符箓。”
她捏住符箓,淡淡道:“应天府的阵法,无论怎么加固,都拦不住,他们的阵法大师真的很弱。”
宁奕神情一片愕然,看着裴烦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宁奕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丫头,认真问道:“剑藏觉醒之后......你的修为增长了?”
犹豫片刻。
丫头迟疑说道:“刚刚突破后境,能打赢青君,要靠我父亲的遗藏。”
她顿了顿,补充道:“本来就要找个人练手的......只是很凑巧找上青君。”
宁奕的心中一阵温暖,他看着丫头,没说什么,但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解释......丫头担心自己生气,孤身前去应天府,这本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如果出现了丝毫意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傻......”
宁奕忽然板起脸,严肃道:“符箓给我,没收了啊。”
裴烦丫头一脸委屈,捏着符箓的一端,将枯黄纸张,就这么放到宁奕的手心。
她乖巧问道:“你也要去应天府呀?”
宁奕接过符箓,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不该问的别问啊,我可不会告诉你。”
裴烦嘻嘻笑了笑,道:“现在外面都在猜,青山府邸的那人是谁,猜你的呼声最高呢。”
裴烦笑得出来,宁奕笑不出来。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跟随徐藏修行,宁奕行事的信条是做好事要留名,还要留的大大的,大到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而且记住自己。
做坏事就千万不能让人找到痕迹,最好谁也猜不到自己的头上。
现在外面满城风雨,闹得沸沸扬扬。
宁奕拎着符箓一端,摔了摔桌子,黄纸发出清脆的“啪嗒”声音,怒道:“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裴烦轻轻吐了吐舌头。
外面怎么猜测,终究只是猜测。
白鹿洞书院的反应,看来自己是替丫头背实了黑锅。
不过这样也好......
知道了丫头瞒着自己的小秘密,宁奕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注意到了宁奕的神情肃然。
丫头小心翼翼问道:“宁奕......我做的那些,你不喜欢呀?”
屋子里的烛火缓慢摇曳。
宁奕愣了愣。
他看着丫头在烛火下摇曳生红的面颊,眼神当中带着一丝谨慎和微妙的试探。
宁奕叹了口气,认真道:“是喜欢的。”
这么一句话说出来,让丫头满心欢喜,眼里的笑意都绽出了一朵花来。
......
......
教宗府邸并没有安静多久。
很快,府邸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
宁奕皱起眉头,隔音阵法都无法完全阻断声音?
他望向丫头,寒声道:“这帮人还敢来?”
裴烦的面色也有一些古怪。
即便没有出门,隔着房门,还有一座院子,宁奕和丫头都能够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音。
两位麻袍道者,应对这样的情况,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府邸外,围了一大群披着青衫或者红衫的修行者,拎着灯笼,腰间配着长剑,这是应天府一脉的标准服饰。
为首的是在红符街,与宁奕压制境界一战,被锤得跪地不起的“青衫湿”一脉小君子霖君。
元霖的身后跟着一大帮弟子,他的身旁,是在小雨巷吃了亏的秦狩。
元霖得到了青君的授意,他看着麻袍道者道:“两位道者无需阻拦,这是我与宁奕的私人恩怨。”
领着一大帮同门师兄弟。
在天都内,应天府的势力不输太清阁,两位麻袍道者显然有些为难,拦肯定拦得住,可是人家不愿意走,你要怎么去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