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楚云城几乎要将整个珞珈城翻了个底朝天也寻她不到,昨晚又听说她被东诏方士给抓了,不知去向,正焦头烂额之际,她居然混进了他的蟒山别苑,还刚刚从百人杀阵中走了一遭!
她一个女子,竟然跟杀人王顾寒山混了这么多天!
她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竟然敢在玉隐王面前展露那一身来路不明的身手!
她……她刚才差点死在了他手上!
“你是不是真的嫌命长!”他两只大手抓了她的肩膀,拼命地晃!
沈醉要被摇散架了,“不要再晃了!好疼啊!”
“你哪儿疼!”楚云城几乎是在咆哮。
“全身都疼!”沈醉抬一只脚,在自己身上从下到上戳了一圈儿,“这儿,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朕全身都疼!”
她唰地扯开衣袖,雪白纤细的手臂上,几道长长的恶犬爪痕,触目惊心,直接杵到楚云城面前,“你看啊!你看啊!都是你养的狗干的好事!”
楚云城就算是满身的气恼,见了那伤痕累累的小细胳膊,也顿时烟消云散了,温声道:“好了!随本王回去!”
他宽大的蟒袍衣袖一拂,转身就这么走了。
都不背一下,朕现在全身都是伤啊!“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比起我弦儿小亲亲差远了!”沈醉在后面小声嘀咕,一瘸一拐地抬腿要走。
楚云城的脚步咔地停住了,“陛下在说什么?”
沈醉就被吓得一哆嗦,“啊,没什么,能在这里看到您,实在是太好了,摄政王殿下!”沈醉咧着嘴嘿嘿笑,冷不防,脚下一歪,“哎哟!”
脚踝崴了!
“又怎么了?”
“疼啊!楚云城!朕看到你,就是倒霉!”
“过来!”楚云城站在三步开外,原地不动。
“我瘸了啊,怎么过去!”
“没用的!”楚云城转身,黑袍掠地,走路带风,来到她面前,弯腰,伸手,要抱!
“啊!不用了……”沈醉拨开他的手,“背着就可以了!”
楚云城瞪眼,堂堂摄政王殿下,被一个女人压着,岂有此理!
“起来!”他俯身,强行捞人!
“我不要!”沈醉推他,不要抱,要背!
“过来!”楚云城不依,本王抱你,是你的福气!
敢拒绝本王!强抱!
两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一个不留神,嗖!
嗷——!
沈醉被他从山涧边儿上给推下去了!
“楚云城!朕见了你就倒霉——!”
沈醉的惨叫声从下面传来,之后是砰地,遥远的落水声。
楚云城呆立在当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一双手。
他分明是在抓她!哪里有推过她!
这人怎么就掉下去了?
他怒她烂泥糊不上墙也罢,嫌她一无是处也罢,就算她给他惹了无数麻烦,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她的命!
骂归骂,凶归凶,可却是从来没真的动过她一个手指头。
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给推下了山崖!
他可能就这么杀了她!
她可以逃跑,可以失踪,可以音讯全无,却不可以死在他面前!死在她手上!
不可以!
楚云城怔怔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山岭一声咆哮:“来人,来人——!给本王把她找回来——!”
没多久,整个蟒山别苑上下全部出动,陈让又派人快马加鞭,拿了楚云城的令牌,从浮山城调了一支兵,很快,漫山遍野,全是寻找女帝的人。
玉隐王立在小楼窗前,淡然自斟自饮。
“所以,那所谓的安守义,是你们天璇的女帝,沈醉?”
他回眸之际,眼底一抹凛冽杀机。
今夕立在门口,“回玉尊,我家王爷对此事,也的确并不知情。实在是女帝陛下,她……,她淘气过头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对于这个解释,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更何况是面对这位君吾帝师,玉隐王!
但是,这恰恰就是事实。
“嗯,云城的心思几何,本尊自是明白,只是可惜了这满山的梨花,看来是无人采摘了。”
轰地一声!
小楼之中所有一切事物尽碎,今夕强忍,两脚稳稳扎地不动,口角依然沁出一丝血迹。
楼下,漫山遍野的梨树,花瓣尽落,如皑皑白雪,覆满了山头。
——
浮山城,烟花柳巷中,一间下三流的青楼中。
****不绝于耳。
二楼深处的一间厢房,围着深深的红罗帐。
一把长长的玉笛,当得一声,杵在桌上,男子气得发抖的声音,“萧怜!萧大爷!本宫请你来天璇,是请你和九幽真神为本宫挡灾,不是让你们给本宫惹祸的!”
男子狭长的眉眼直跳,修长笔直的鼻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