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妈蛋,快要吓尿了!”
顾寒山伸出大手,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你哪儿来的本事?”
“能有什么本事!我……我只是禁不起吓!”
一场搏杀,到了如今,刚才还活生生的一百人,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顾寒山一改之前黑色大铁饼一样的脸,“本来以为你是个无活路的,所以也没问过名字,不知怎么称呼?”
“我?我是……”
她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出真名,上方看台上,便响起了陈让的声音。
“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今天只有一人能离开这修罗场?”
下面,沈醉警惕地看向顾寒山,“喂!你会杀我吗?”
顾寒山居然嘿嘿笑了,“你刚才救了我两次,现在我的命,你若想要,尽管拿去!”
看台上,三声响亮的掌声,“好!如此情景,才是本尊愿意看到的。”
玉隐王站起身,从阴影中步出,“两位不必纠结,现在本尊再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无论是谁,若能从笼中站着走出来的,就有活下去的权利。”
他将手里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本尊说到做到。”
说完,手中酒杯飞出,铮地击在被叶横掰弯的笼门上,那笼门任由里面的人如何努力都不曾打开,如今被玉石制成的酒杯一砸,居然就轻易地开了!
笼门一开,训练有素的恶犬便纷纷绕了过来。
沈醉和顾寒山站在尸体堆中央,对着外面不下百余只嗜血发狂的畜生,手中却只有一把小刀。
顾寒山有些心里没底,他可以冲出去,但是身边这个笨蛋怎么办?
沈醉远远望了眼立在高台上的男人,能在蟒山别苑中自称本尊,由陈让伺候着,能替楚云城做主,百人杀的规矩说改就改,恐怕只有一人,便是他的忘年至交,君吾国玉隐王,玉容笙!
原来他们这一场死里逃生的杀戮,就是楚云城哄这个老怪物开心的乐子!
“上面那大官儿!我杀得口渴,能否讨杯酒喝?”沈醉壮着胆子,故意压低声音,吼了一嗓子。
玉隐王回身,吩咐陈让,“给他。”
唰——!
一本酒,扑面飞来,翠玉的玲珑杯,凌空飞旋,滴酒不漏,被顾寒山头都不偏,一只大手,稳稳接住。
“我的!”沈醉跳脚,急了!
顾寒山嗤地一笑,将酒杯送了过去!
沈醉想都没想,也不接,探头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不多,只有一小口,便足够了。
她微微垂着头,脑海中一片眩晕,之后,是无限清明,晴空如洗!
“好了,大块头,这次,轮到爷带你出去。”
沈醉一脚从顾寒山身后跨到身前半步,手中冷山玉短匕唰唰唰,耍成一个花儿,对着守在门口,虎视眈眈,领头的那只狗打了个唿哨,挑衅的昂了昂头,“擒贼先擒王,爷招呼它,你负责小的,咱们俩今日,请楚云城和上面那位贵人吃狗肉!”
“哈哈哈!”顾寒山朗声大笑,“说得好!这人肉养大的狗,怕是滋味香得很!”
他弯腰拎起一具尸体,轰地扔了出去,将围堵在笼门口的狗群砸开一个空缺。
领头的恶犬暴怒,向后退了几步,躬身低吼。
顾寒山硕大的身形,以泰山压顶之势而来,狗群如被捅破的马蜂窝一般,蜂拥而上!
领头的恶犬似是听懂了方才沈醉与顾寒山的对话,立在原地,血红的眼睛,双目如狼,穿过顾寒山与狗群恶斗的间隙,死死盯着沈醉。
沈醉两眼一眯,作势向左一闪,那恶犬果然在她稍动之际,蹭的以极大的力道,越过顾寒山头顶,飞扑而来!
这只狗,与旁的不同,身形小牛犊般大小,大爪子不逊于虎爪,凌厉狠辣,不亚于狼。
最要命的是那一身皮,似是经过特殊药物熬制,几乎刀枪不入!
沈醉连刺几刀,那狗居然连皮都没破,自己反而被逼退回了笼中。
一旁,顾寒山赤手空拳,以一敌百,一拳击碎一只狗头,看得看台上的陈让直咧嘴。
这些以人肉养大的狗,先不肖说养了几年,花了多少心血训练,就说给它们吃了多少活人,算起来都让人心疼。
现在玉隐王这个老妖怪一句话,就折了这么多!
回头王爷问起来,只怕无法交代了!
可是,玉隐王是什么人,连楚云城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他哪里敢多说半个不字,于是就只好忍着。
下面,沈醉与领头的恶犬周旋,始终占不得先机,顾寒山不耐烦,一拳打飞一只猎狗,“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让老子来!扭了脖子不就完了!”
喝醉了的沈醉最讨厌别人说她不行,“你滚!”
她说话间,招式慢了半拍,被两只巨爪扑倒,一只大口满是染血的獠牙,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