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已面目全非,楚云城该是仗着身手好,并未伤到,却崩了一身屎,刚擦了脸,去了华丽漆黑的吉服,只穿了件贴身的锦袍,站在那大坑边上。 “王爷,微臣来晚了。” “宫门那边如何?” “并未发现陛下踪迹。” 墨少商看了眼那个粪坑,中央被炸出的一个大洞,笔直且极深,一眼看不到底。 他神色一凛,“这是……破军子?” 楚云城负手而立,脸色极为难看,“没错。” “那么,玉玺呢?” 楚云城鼻息轻哼,“根本就没有什么玉玺,那不过是慕水苏按皇上的意思,以牛奶为冰,又找了个刀工好的御厨,雕的个假的。” “九方弦的破军子用在了这里,难道是他劫持了陛下?” “不好说。” 他盯着那只深不见底的粪坑,眼光晦暗不明,这事儿的确不好说,沈醉是他从猫儿庐捡来的,保不齐与那贪狼之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若这三年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算计,也未可知。 可若是事先计划好的,那么他们这么闹,到底想干什么? 若不是计划好的,为何沈醉折腾了这样一场闹剧,想要逃跑,九方弦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御花园为她掩护? 他百思不得其解。 “传令,搜宫!所有可疑人等,全部拿来问话!” “是!” 墨少商和海将离领了命,开始分头彻查整座皇宫。 可是找来找去,不但找不到沈醉,却意外地发现,帝师不见了。 难道是这俩人私奔了? 此时,天色全黑,却比不上楚云城脸黑,二十六侍君静默立在御书房下面,谁也不吭声。 楚云城深深闭目,强压着心头怒火。 这时,外面又有宫人跌跌撞撞奔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不见了!” 江照晚大惊,“你们是如何看护的!” 那宫人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奴婢只是一个转身,大皇子就不见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拖出去砍了!”一向温婉的江照晚陡然暴怒,“王爷,微臣请命,亲自出宫,将陛下和皇儿寻回!” 楚云城已是忍无可忍,砰地将御案一掌劈成两截,“去!全都出去!拿出你们的本事,全都出去给本王找,找不回沈醉,就当皇上殡天,三千后宫,全部陪葬——!” ———— 皇城外,街市的窄巷里,一个小个子禁军躲在黑暗中,仰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皇宫中全是屎味儿,还是外面好!” 她摘了帽子,咧嘴一笑,落下满头青丝。 沈醉。 以她对楚云城的了解,若是真的混迹于那一百多号女子中,只怕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抓了回去。 所以,她反其道而行之,既然所有人都将注意力全集中出宫的女子身上,她就混在了墨少商的禁军队伍中。 临走,还把给风涟澈换衣服时偷来的两只破军子,扔进粪坑里一只,炸得御花园只怕要臭上一整个夏天了。 后来,到了宫门口,场面闹哄哄、乌泱泱的,那些人只顾着盘查女人,她趁着卫兵交接换岗,不费吹灰之力,大模大样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