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哭完,沈醉手中端着那只小匣子狞笑,“来,趁着湿润,速战速决。” 风涟澈有心理阴影,极为不适地眨眨眼,“可是徒儿不会戴。” “没关系!”沈醉挽袖子,“为师帮你!” 你要是今天不把这个戴上,咱们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赏春会! “你坐好,不要动。” 她站进风涟澈两腿之间,掰起他下颌,将几根缭乱的发丝拨开,活动了一下手指,伸手。 风涟澈果然乖乖坐着,等着她动手。 他身披九千岁吉服,一袭深深的午夜蓝,布满缠金绣云纹,奢华而庄严。 人微微仰面,闭着眼,尚未挽起的银发飞瀑落雪般披散在肩头,一动不动,犹如庄严的神,却像孩子一般信她,全无半点防备。 沈醉指尖沾着瞳片,站在他身前不由得有些失神。 风涟澈等了半晌,睁开眼,灰蓝色的瞳,映着日光,“师父在看什么?” 沈醉微笑,毫不避忌,“看你好看。” 风涟澈两眼微弯,重新闭上,“师父说过,您收弦儿为徒,就是因为魔尊本色。” “……,额,你才六岁,知道什么是魔尊本色?”沈醉扒开他左眼,将瞳片飞快扣了上去。 “魔尊本来就好色。啊!”风涟澈不适,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掐住她的腰,用力。 “嗯!”沈醉被掐得闷哼一声,“你能不能别乱动,再来一下!” 她又沾起另一只瞳片,“我还说过什么?” 风涟澈睁眼,“师父还说您向来毁人不倦。” 第二只瞳片,狠狠一戳,“好,进去了。” “啊!”风涟澈轻轻叫了声,两只手一抖,又掐了沈醉的腰。 “啊!你轻点!”沈醉也叫了一声。 她捧起他的脸,凑近了仔细看看,灰蓝色的双瞳被瞳片覆盖,变成漆黑的颜色,但是却远不如原本的眼睛通透,可映出她的倒影。 沈醉不喜欢。 而立在门外的竹衣,刚要伸手敲门,便听见了这后半段,愈发深感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晨运中? 与此同时,宫外,摄政王府花园。 楚云城晨起练功,双手掌风如雷,撼得满园春色颤栗,落花飞扬。 头顶一只信鸦飞来,墙角看似空无一人之处,忽地闪现一道身影,飞身擒了鸟。 “殿下,是龙后娘娘的信。” 暗卫从信鸦脚上摘了信筒,上面以红漆烙有一只龙头。 楚云城停了身形,回手接过薄薄的丝帛卷,展开来看,明月般的脸上立时挂出满意的笑,“风涟澈,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那护卫取了外袍,替他披上,“王爷,难道帝师真的是旁人冒充的?” “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楚云城随手将掌中丝帛化成灰,“何兮,替本王跑趟龙都,请一个人来。” “何兮领命!” —— 女帝的四月初一赏春会,是珞珈城中前所未有之事,皇亲贵胄、达官贵人家的女子,无论出阁与否,都要奉旨出席。 这件事特别之处,不但在于许多人第一次有机会瞻仰女帝圣颜,而且可以一揽后宫二十六侍君绝世风采,更重要的是,因为可以准备的时间太短了,还凭空掀起了一场整个珞珈城的女人之间的空前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