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衣顾不得自己还在挨打,“王爷饶命!王爷,饶她性命!” “再求情下一个就是你!” 楚云城咆哮,银白的锦袍,被喷上殷红的血,一缕发丝掠过眉眼,温润的容颜在那一瞬间狰狞如修罗。 他是将满心的怨怒都发泄在羽衣的身上,刑杖一下!两下!三下! 咔嚓一声,断了! 楚云城这才稍稍解了心中的恨意,将手中的半截刑杖扔了。 管家陈让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小心道:“禀王爷,已经断气了。” 其实,他第一仗打下去时,羽衣就已经死了,只是王爷正在气头上,谁敢喊停。 “好了,停了吧。都回去好好反思,今后,该懂得如何服侍皇上了。” 剩下的梅裳、玄裳和竹衣,也多少挨了二三十下,身上隐隐被血浸透,三个人偷眼看着羽衣的尸体,仓惶爬起来跪下,逃得性命,哪里还敢多言,只有俯首叩地,“属下明白!” 楚云城披了陈让新拿来的披风,“记住,本王不喜欢听见不爱听的消息,你们若还想好好活下去,就不要再让本王失望。滚!” 陈让看着玄裳三人互相搀扶着,狼狈出了王府,来到楚云城近前,“王爷,何必动这么大肝火,自伤羽翼。她们是您百人杀阵中活下来的好苗子,死一个,便少一个。” 楚云城温润如满月的脸,冷冷一笑,“本王的兽栏,不养没用的畜生。她们今晚看到同伴惨死,明日起就要拼命证明,自己是有资格活下去的那一个。” “王爷英明。” “行了,今晚的事,还没完,摆驾,进宫。” …… 水岸莲台,慕水苏刚刚睡下,惊闻楚云城突然来了,连忙草草收拾一番,起身迎接。 按说深更半夜,一个异姓王在女帝的后宫横行,简直可以判个犯上作乱之罪。 可楚云城是摄政之王,是未来的凤君,这后宫,迟早是他的天下,这天下,也迟早是姓楚的,所以此刻,没有半个人敢稍加阻拦。 他带人长驱直入,水岸莲台比深夜迎接女帝御驾还要紧张。 慕水苏知道来者不善,端端正正立在宫门口迎接,更深露重时,穿了一层薄薄的月白寝衣,披了件外袍,如水的长发披散开去,眉眼低垂,薄薄的眼帘,薄薄的唇,几分女子弱不禁风的姿态。 他的近侍,长空,人高马大,手中握着剑,立在身后。 “君上,何必这样怕他!打不了干一架,让他们知道,您也不是吃素的!” 慕水苏微微回首轻斥,“住口,你何时才懂收敛,知轻重!” 长空一张大脸,十分懊恼,只得不语。 楚云城带着两队披着黑斗篷的禁军,大约四五十人,身后跟着负责宫禁守卫的郎中令墨少商,大步而来。 水岸莲台,原本是一处水岸花园,自从慕水苏入宫后,原来的女帝觉得他的性情,如水岸边的紫苏草,柔顺摇曳,还有与众不同的味道,与这里十分般配,便特意赐给他,又经过一番精心改造,成了今天的宫室。 所以里面的布局,大部分保持了原来的水岸花园特色,并没有宽广的前庭,也没有笔直的大道,从宫门口进来,便是自然形态的石板嵌在草花间的小径。 如今楚云城带人闯入,便一路将精心养护的花草,全数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