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柳子邵一个人在客厅里读书。晚饭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但他并没有去食堂吃饭。今天,王诺岳要去公司上班,然后会去江麓办事处蹭饭,顺便给他打包一些湘菜回来。相对食堂的饭菜,他宁可等上两三个小时,就是为了家乡菜那辣辣的味道。
他的面前摆着《算法导论》。这本厚厚的影印书,还是他们在一中的时候,许副市长赠送给王诺岳的。虽然中学生活才过去几个月,但几个月发生的各种事情,让柳子邵成熟了不少。最近,王诺岳的压缩算法论文,还有张杰的游戏设计,都让他对算法有了新的感触。于是,他又重新拿起了这本书。他现在正在看第三部分数据结构中的红黑树部分,旁边的草稿纸上,已经画满了各种红黑树的操作,还有一些伪代码。
这个时候,王诺岳正在校门口下了车,满脸兴奋地往回赶。他背着鼓鼓的双肩书包,里面塞着一个新玩具,19.2k的modem(调制解调器)。正是这个新玩具,让他如此兴奋。上网,上网,他心里有个小人在拼命地嚎叫。
王诺岳在梦境中,一直生活到了2019年,那是个网络无处不在的时代。经历了二十多年的互联网熏陶,他早已跟大部分人一样,觉得网络就应该和空气一样,无处不在。那时,他出门可以忘记任何东西,但绝不会忘带智能手机。可回到了1990年,这种无处不在的网络消失了,最便利的获取信息的方法消失了。网络,刚刚开始在华国萌芽。
1987年9月,在德国卡尔斯鲁厄大学维纳·措恩(wernerzorn)教授帮助下,ica(instituteforputerapplication,计算机应用技术研究所,隶属于中国兵器工业部)在一台bs2000计算机上,建立了和德国对等的结点机,以及独立的电子邮件服务器。华国也算正式加入了国际互联网大家庭。但按梦境里的情况,还需要等到1994年,华国才能全功能地接入国际互联网。而智能手机,则还要等十几年。
“王诺岳”,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王诺岳回头一看,是同宿舍的张小勇和邱浩。他们背着书包,应该是从教学楼自习结束回宿舍。
“自习完了,回宿舍?“王诺岳问道。他脸上兴奋的表情,即使在昏黄的路灯下也清晰可见。
“你中彩票了,满脸傻笑?“张小勇奇怪地问道。
“我在傻笑吗?“王诺岳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自己去照镜子吧,就差把我是傻子写在脸上了。”邱浩也说道。“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王诺岳想起了一件事情,“有一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可能算好事。不过今天晚了,我明天再和你们说吧。“
说完,也不等张小勇和邱浩的回应,直接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就往自己的小窝赶去。
“到底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邱浩看着王诺岳急匆匆的背影,向张小勇埋怨道。
“等明天就知道了。”张小勇不在意地说道。
等王诺岳回到自己的小窝,刚想开门,门就被柳子邵打开了。他手里还拿着筷子,看来是饿狠了。
走进屋里,王诺岳把双肩背的书包拿了下来,先从里面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柳子邵,说道,“辣椒炒肉,酸豆角肉末。辣椒和酸豆角都是出差的人自己带来的,正宗。”
柳子邵伸手接过饭盒,直接打开盖子,开始吃了起来。然后他就看看王诺岳从书包里又拿出一个大纸盒。
“这是什么?”他扒拉了一大口辣椒炒肉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的问道。
“最新款的调制解调器,19.2k的modem。”王诺岳嘿嘿一笑,双手已经开始拆包装盒。
“调制解调器?”柳子邵赶紧把嘴里的辣椒炒肉咽下,又扒拉了一大口酸豆角肉末和米饭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凑了过来。
当他刚好把饭咽下去,王诺岳也正好把盒子拆开,拿了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机器。王诺岳炫耀地把机器举在他的眼前,“刚出的codex3260,19.2k,比现在主流的9.6k的modem快一倍。“
王诺岳虽然嘴里在炫耀,心理却在鄙视自己。经历过4g时代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19.2k的modem沾沾自喜。
“这就是拔号上网的调制解调器?”柳子邵饭也顾不得吃了,接过调制解调器开始研究起来。虽然还没上网络课,但经常听到王诺岳念叨,再加上《计算机世界》的一些介绍,他对网络多少也有一些了解。
“多少钱?”柳子邵对已经开始扯电话线的王诺岳问道。
“正好两千。”王诺岳伸出了二根手指。
“这些东西真贵。差不多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了。”柳子邵叹了口气。
王诺岳拉着电话线,看着柳子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两千美元。”
柳子邵愣了片刻,把调制解调器递给了王诺岳:“太贵了。”
王诺岳也愣了片刻,当时他买modem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