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日晨,奋战一夜的席君买与元芳正努力将王邵配好的火药填到竹筒里。
元芳一边干活一边发牢骚:“大人也真是的,火药军中就有库存,何必这么麻烦要咱们自己做,要我说把那些术士抓过来,火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填了一整晚我手都快麻了。”
席君买手里捏着一捧黄土正给竹筒封口,压实后才回头笑道:“你傻啊,这荒山野岭哪给你去找会炼制火药方子的术士,军中那点库存能干什么?就两坛子,还是给全军添火折子留的。”
元芳正要说话,哪知王邵和长乐公主已经悄悄巡了过来,猝不及防给王邵踹了一脚,开口便成了“哎哟!”的惨叫声。
元芳屁屁遭袭,回身就要跟罪魁祸首算帐,结果原本怒气冲冲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
“大……大人。”
“怎么,叫你填了一晚上的东西,就牢骚满天飞了?”王邵戏谑道,身边的丽质掩嘴偷笑。
元芳一脸的尴尬,赶紧摆手道:“没,绝对没有,我哪敢啊,刚我跟席君买在说火药之事,讨论咱们自己做的火药好不好使的问题,我说的对吧,老席?”
席君买憋着笑连连点头。
王邵一听笑了:“呵呵,你说威力?放心吧,到时候可别吓一跳哦。”
“吓一跳?不就噼啪响嘛,能有多大声。”元芳见过火药,撇撇嘴不以为意道。
“赶紧的,这些是最后几根了吧?”
王邵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来检查已封好的竹筒,他才懒得跟元芳解释,有句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到时候用了就知道,现在也没必要解释如此清楚。
“对,就剩下这些了。”席君买一指余下的两三根竹节回道。
“嗯,那我先去让弟兄们来这里待命了。”王邵转身迈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对了,一会儿元芳你去火头营里取一千枚火折子,一人配一根,以防万一。”
元芳一拍脑袋诉苦道:“大人,为啥又是我啊,您不知道昨夜我去他们那里拿竹子,原本他们还客客气气的,等我说要一千根的时候,他们差点拿菜刀砍了我,那表情忒恐怖,好像我杀了他们全家似的,我好不容易逃出来您现在叫我回去?我怕是活不到大军出征了!”
丽质咯咯咯直笑,然后戳着王邵的老腰道:“你也太为难元芳当头了,一千根竹子量可不小,恐怕火头军储备的柴火已被你们搬空大半,这会儿再让王当头过去,岂不是害他嘛。”
听公主替自己说话,元芳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嘴上道:“还是公主英明,我这要是再过去,铁定得躺在那里。”
王邵也是摇头微笑,面对元芳耍宝行为表示无语,只能看向席君买道:“那就辛苦席校尉去走这一趟了。”
正好席君买装完最后一根,将完成的竹筒炸药整齐放好后,拍着手起身抱拳恭敬道:“得令!”
太阳完全跳出地平线的时候,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校场上一千人姿态各异,有扛着兵器几人聚在一起打屁聊天的,有蹲在地上打磨兵器的,也有四仰八叉闭目养神的。
王邵、席君买、元芳三人缓缓来到校场站定,一千人便停止了聒噪,纷纷叫唤着同伴注意,同时皆站了起来向校场中心接近。
席君买掏出腰间的竹哨看向王邵道:“大人,现在集合?”
“集合吧!”王邵整了整衣领紧了紧护腕后开口道。
“唏啾啾”席君买赶紧吹响哨子。
校场上千人赶紧一路小跑,仅花了三十息就站成了方阵,而且场上的每个人站的是标准的军姿,这是王邵一路过来不时训练的成果,这群老兵经历过中山道一战,成熟相当快,自从那日王邵情不自禁的军礼后,众将士纷纷表示要学习,所以王邵也顺水推舟在自己队伍里推广现代化军事制度。
在其他营眼里,王邵的兵跟王邵是一样的,都是这么古怪。
王邵背着手看着队伍面带微笑,向席君买微微点头,席君买会意拿下哨子跑到队伍面前高喊道:“立正!”
千人队伍齐唰唰靠脚,左手持长兵左臂自然弯曲,兵器放置与两脚脚尖齐平,右手下垂按着横刀的同时紧贴铠甲下摆。
“向右看齐!”
哒哒哒,小碎步整队。
“向前看!”
唰,又是声如一人。
“立正!”
随后席君买转向王邵一个军礼,王邵立即以军礼回应,礼毕后只听席君买高声道:“大人,队伍已集结完毕,请大人训示。”
“嗯,归队吧。”
“是!”
席君买跑进了队伍,王邵扭头看了一眼元芳,元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席君买后脚归队。
王邵走上前,然后立正行了一个军礼,随后训示:“稍息,我说两句……”
一连串的动作对于王邵他们一军,并不突兀,反而习以为常,只是随行过来的薛孤儿和契苾何力的两只大军就不淡定了,几千人面面相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