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从那声辩机哥哥的叫喊中惊醒了过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他才知道自己依旧还在唐朝,脑子里闪过那小丫头的身影,王邵忽然露出了苦笑,这天底下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知道,与这位大名鼎鼎的高阳公主搅和在一块,那结局是多么凄惨。
一个鸡一个羊,这两动物撞在一起简直差点颠覆了李唐王朝,而命运似乎给他开了超级大的玩笑,没想到随便救个公主居然就是她。
“珍爱生命,远离高阳!”王邵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这一觉大概把三天的失眠给补了个彻底,如今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王邵正打算穿衣出去赏月散心,便见走廊尽头三藏师兄缓缓走来。
赶紧招呼道:“师兄!”
“辩机,你醒了。”
“醒了,我这是怎么了?”
“方才大夫说你体质太虚,又加多日操劳伤了心神,得多休息,这不正给你端药来了。”王邵看了看师兄手中的药碗点点头二话说话,而是接过来后像喝水一般咕咚咕咚倒个干净,然后一抹嘴问道:“师兄,早上那位李公子呢?”
三藏笑道:“走了,临走前还嘱咐师兄好生照料你呢,你这师弟六根不净呐,我看是待不长喽。”
王邵无比牵强得笑了笑:“认命了,六根不净就不净吧,以后请师兄叫我辩机吧。”说完返回了屋子,将门紧紧闭住了。
三藏原本还想跟进来的,结果差点没被王邵夹到鼻子,不过被弄得灰头土脸是肯定的,三藏吃了闭门羹,摸着光头自言自语道:“什么叫以后叫你辩机,师弟他不是就叫辩机嘛,这事情……嗨,不想了,看不懂。”
又是三日,王邵终于接受了辩机的身份,每日必到师兄那里报道,平日里除了翻译梵文就是在西院里开了一片花圃,将西瓜种子一一埋进了土里,虽然晚了几月,不过也不应该特别影响收成,王邵可是指着这东西赚大钱呢,自然伺候得跟女友似的,浇水,那是必须的好不好!
三藏也很好奇,这个师弟自从那日醒来就一反常态,低调了许多,每日就是跟他一起做学问,然后就是盯着那片绿苗发呆,有时候一个时辰,有时候一动不动能看个一上午,真是怪哉。
三藏哪里知道,高阳公主的影子一直在王邵脑海里出现,以往的神仙姐姐似乎也抛弃他了,说这个小姑娘不讨人喜欢那是骗人的,但若说到喜欢也算不上,毕竟高阳才多大,自己这两辈子加起来又得算多大,想想觉得可笑的紧,怪蜀黍与小萝莉?画面太美不敢去想啊。
辩机那个愁啊,盯着绿苗不断自言自语:“小命重要,小命重要啊,兄弟你别犯傻了行不行。”
这样的枯燥又充实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三藏师兄打上去的报告终于给批了下来,会昌寺里又迎来了一批“研究僧”,说是来帮着翻译的,这下辩机身上的担子就轻松了许多。
等将手上的一本法经交到师兄手上后,辩机终于忍不住发问道:“师兄,问你个事呗?”
三藏细心收好手抄本才抬头笑道:“怎么,想通了,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辩机翻了翻白眼,心说我都没说你知道我要说啥吗,一脸神棍的模样,差点就信你了,“听寺院的棍僧们说师兄是贞观二年出的长安,为何这才贞观八年就回来了?”
三藏上下打量他一眼,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然后吐了一句:“师弟啊,依你得意思是怪师兄回来快了?”
尴尬,别提多尴尬了,辩机赶紧挠了挠头道:“不是,就是随口问问,师兄你想啊,这可是去西域,路途艰难不说,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那都是家常便饭,若走上个十七八年一点都不奇怪,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三藏居然很认真的点头道:“嗯,师弟说的不无道理,可师兄没走那么远啊,不就去寻根溯源了嘛,顺带带些正宗的佛经过来,说事实这一路也算不得有多艰辛。”
然后看着周围的经书感慨道:“师兄十一岁出家,学了《法华经》《维摩经》然后是从景法师学《涅槃经》,从严法师学《摄大乘论》,后又从道基学《阿毗昙论》从道振习《发智论》,武德七年从慧休师傅处学了《杂心论》,然后是赵州道深的《成实论》,最后到长安从道岳师傅那里受得《俱舍论》,可谓跑遍了大江南北,毫不骄傲的说,我对南北地论,大小乘经论,摄论学说都有颇深的见地,但学的越多发现的问题就越多,譬如南北对佛经理解的差异就大相径庭,于是便想到了一个融合的办法,那就是追根溯源,从源头抓起,这才有了西行的事情。”
说到这三藏对这个小师弟笑了笑:“其实贞观元年师兄就向圣上提了此事,那时候长安还不太平,所以直到二年后才放我西行,那年师兄就已经二十七岁了,若真走个十七八年的还不得客死异乡啊。”
辩机这么一算,这位师兄如今也三十三了嘛,看着也不老嘛,于是点头道:“倒也是,取个经也的确不用走上十几二十年的。”不过转念一想,历史上唐僧可是走了不少弯路才拖的这么久的,难道这世界的唐僧很机智,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