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
自从在考核期间询问墨上筠无果后,游念语和苏北就再也没有问过她。
知道不会有结果。
她们想,她们有权知道亲人的真实死因。
她们想,她们总有一天会知道来龙去脉。
这需要一个契机。
纵然做过很多次设想,都没想过墨上筠会主动同她们说。
墨上筠并没有及时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宿舍里先前欢快轻松的气氛徒然消失。
“要坐吗?”
良久,苏北问。
墨上筠靠着衣柜门,视线在她们上停留,道:“不用,花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说。”苏北点点头,表示准备好了。
一侧的游念语也微微颔首,示意墨上筠随时可以讲。
这个故事,三言两语即可讲清楚。
昨同阎天邢的讲述,点点滴滴都付出一遍,不是单纯地同他说明一件事,主要是想告知他曾经那一段记忆。
不过同苏北、游念语说,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从头到尾,只是事件本,墨上筠只花了三分钟的时间。
她讲完后,足足五分钟,都没有人说话。
游念语和苏北皆是沉默。
“做决定的人,是你爸吧?”最终还是苏北询问道。
墨上筠没有直说做决定的人是谁,但墨沧这样级别的人是亲自在每个人的葬礼上出现过的。苏北和游念语先前早就怀疑过,这件事没准跟墨沧有什么关系。
微微一顿,墨上筠点点头,“嗯。”
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没有否认的必要。
“呵。”
游念语冷笑一声,虽然是在笑,却泛着刺骨的冷。
冷白的灯光打在上,没有半点朦胧下的柔和,唯有藏匿其中的冰冷。
不管怎么样,游熠和苏鸣沙都是她们的亲人。
血脉相连的亲人。
墨上筠认他们为师父,虽说‘一为师,终为父’,但她有那么多师父,师父们也待她不薄。在这件事里,她是受害者,但是除了她爸,没有人对不起她。
可是,因她父亲的选择而被放弃掉的游熠、石疆、苏鸣沙呢?
石疆和苏鸣沙尚且孤家寡人,游熠可是有妻子和女儿的。
他们的怨恨由谁来化解?
倘若不是跟墨上筠相处过那么久,加上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苏北和游念语早就按捺不住上去发泄了。
“还有一件事。”
面对她们算不上友善的视线,墨上筠继续道:“当年我们遇上的是一个叫‘黑鹰’的组织。‘黑鹰’有两个首领,向我们动手的叫‘水涧’。另一个——”
微微一顿,墨上筠偏移视线,看向苏北,“叫白川。”
在游念语尚未回过神的时候,苏北倏地站起,将椅子一脚踢开。
“哐当——”
椅子重重落在地上。
“你知道怎么不跟我说?!”苏北彻底冷下了脸,“你先前想跟我说,但是没有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既然敢出现,就有恃无恐。他带了那么多人,就算你跟他动手,也没有胜算。”墨上筠道。
“所以你给我做了决定?!”
“……”
墨上筠没有说话。
她当时一心在阎天邢上,因白川做的是送物资救援的善事,加之他们也拿白川没有办法,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所以她选择隐瞒下来。
离开营地后,她也有想同苏北坦白的。
但那时已经在救阎天邢的路上了。
不是好时机。
如果苏北心不稳、绪不佳,反而会坏事。
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同游念语和苏北说明。
她尽量选择最稳妥的决定,不过,这件事本来就复杂,原本就不存在‘最优解’。
游念语和苏北还能冷静地不动手,已经算是很念及旧了。
“我们以后遇上他们的几率会很大。”最终还是墨上筠开口打破了平静,“事本来过去了,也不该由我来告诉你们。但如果再遇上‘黑鹰’的话,我想你们有权利知道他们对你们的亲人做过什么。”
这样的说话,似乎让游念语和苏北心好受了点儿。
墨上筠继续道:“最近的形势很复杂。如果有机会再遇上,我会跟你们详细讲述。”
s团和黑鹰的事,就墨上筠所知道的那一点点,半天都说不完。
现在跟她们俩说的这件事,就值得她们俩消化好一阵了,其余的事可以慢慢来。
游念语和苏北对视了一眼。
沉默片刻,她们始终没有对墨上筠做出什么。
墨上筠回到宿舍。
“还以为你要在外面过夜了呢。”
剥好一堆炒板栗的丁镜,斜了眼进门的墨上筠后,优哉游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