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着人群涌动的方向,阎天邢挤到墨上筠跟前。
墨上筠静静地抬眸看他。
抬手挡开一中年妇女手中即将蹭到墨上筠衣服上的糖人,阎天邢微蹙眉头,“怎么不跟上?”
眉目紧紧皱着,尔后缓缓舒展开,墨上筠凝眸盯着阎天邢,以非常认真地口吻说:“我寻思着你平时戴着的帽子也不蓝啊。”
“……”
她竟然在思考这种事!
阎天邢简直想敲开她的榆木脑袋。
纵然高不如阎天邢,但墨上筠却架子十足,她微微仰着下颌,神严峻而正经,定定地望着他:“阎爷,这事儿吧,该你给我道歉。”
“……”
阎天邢一时无言。
但,在周围如此喧闹的时刻,他竟然认真地理了下她的逻辑,并且颇为“感同受”。
轻轻叹了口气,阎天邢倏地将墨上筠搂入怀中,力道紧紧的,揽着她的腰和背,纤细的骨架搂在怀里没有力量,只能让阎天邢有种稍用力就能捏碎的错觉。
又软又暖。
惊愕间墨上筠只来得及将棉花糖往旁移开,避免蹭到两人上。
感觉到她怀抱的力度,她刚想调侃他别以为撒个就能蒙混过关,没想阎天邢蹭了蹭她的颈侧,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错了。”
他的嗓音磁醇厚,略微压低声线说话时更是要命,每个字音轻飘飘的,却通过每个毛孔渗透而入,如蝴蝶效应般掀起惊涛骇浪。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敏感的耳朵蔓延到四肢百骸,由背脊直窜天灵盖。
一颗心被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揉巴揉巴的,揉的稀烂,一点都硬不起来。
墨上筠能想到很多种回应阎天邢的方式,调侃的、逗弄的、冷静的……然而,理智在此刻却难以掌管体,她注意到来往人群时竟是有些不自在,说话的声音也软和下来,颇为别扭,“诶,这么多人呢。”
手臂紧紧桎梏着她,阎天邢没有及时松开,而是说:“又没人认识你。”
“……”
也对。
一没穿军装,二没人注意他们。
那一丝丝的别扭感,倒是慢慢消散无踪了。
片刻后,阎天邢轻叹着说:“再不原谅我,你就得跟夜市一起散场了。”
回过神来,墨上筠轻哼一声,“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当傻子。”
站军装是飒爽英姿,抱一起就是俩二愣子。
“所以?”
“你去排队买两份臭豆腐,还有炒板栗。”
“行。”
阎天邢很干脆地应了。
墨上筠以为阎天邢排队需要很长时间。
万万没想到,他这种高腿长的大帅哥,往列队里一杵,单的小女生们都忙着跟他搭话、给他让位置,连摊主的动作都利索起来。
阎天邢那张脸俨然是杀伤武器,在普通群众里所向披靡,走到哪儿都能吸睛无数。
墨上筠喝着茶,在一侧全程旁观阎天邢被“花式搭讪”,偷拍了张照发给阮砚后,还暗搓搓地同阮砚赌阎天邢会不会黑脸。
索有墨上筠在的时候,阎天邢的耐心素来好得过分,不仅没有全程冷脸没有搭理人,还在被搭讪时暗示地看向墨上筠,表示自己“名草有主”。
多数姑娘也不敢肖想阎天邢这样样貌、气质、谈吐就非同小可的人,外加有墨上筠这样强大的“竞争对手”,都非常识趣地放弃了。另外还有俩大妈,跟阎天邢交流一阵后,竟然笑眯眯地来到墨上筠边,称赞墨上筠的眼光真好。
忙着跟阮砚聊天没去“观察”他们对话的墨上筠,有些不明所以,但都笑着应了。
隔着人群,墨上筠望着阎天邢,多少有些感慨。
记忆中的阎天邢,是高冷矜贵与世隔绝的,高高在上,旁人连跟他搭句话都惴惴不安。可不知从何时起,阎天邢便愈发地“接地气”,如今举着她做的棉花糖排队买臭豆腐,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事实上,阎天邢也没所想的那般“不易近人”。
不到十分钟,阎天邢就把墨上筠想要的臭豆腐和炒板栗买回来。
她提着臭豆腐和炒板栗,阎天邢只手拿着棉花糖,只手牵着她,同她一起走出这繁闹夜市。
在夜市里没怎么闲逛,走马观花看上一圈罢了,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阎天邢带着墨上筠去了趟他说的那家烤鸭店。
他应该去过几次,店主地招待他们,跟他闲聊了几句。阎天邢纵然话不多,却也能跟他说上话,并且句句在点上。
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墨上筠看到一种自然流露的修养。
小区附近的超市不算大,但也说不上小,该有的应有尽有。墨上筠推着手推车跟在阎天邢边,看着他一样一样地挑选着晚上该用的食材。
有云怜的周到安排,每一处房产都有人定期打扫、管理,该有的东西都有,像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之类的,都无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