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 阎天邢刚一走,阮砚就放慢吃面条的动作,拿起筷子在墨上筠盘子里戳了个饺子过去。 墨上筠无语斜了他一眼。 “你又得罪了他了?”吃了口饺子,阮砚问。 饺子味道不错,加上阎天邢煮的时间恰当,吃起来不错的。 “……” 墨上筠没有回答阮砚。 一言难尽。 也不是想“得罪”阎天邢的,但阎天邢的询问来得猝不及防,本就没有具体答案的她,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就给回避了。 这一次,阎天邢怕是真的要炸了。 墨上筠又给阮砚夹了几个饺子,然后迅速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饺子给吃完。 “待会儿把我的碗筷洗一下。” 叮嘱了阮砚一声,墨上筠看了眼门口,赶在阎天邢回来之前进了侧卧。 眼不见为净,她可不想在惹到阎天邢了。 于是,阎天邢回来的时候,没有再见到墨上筠的影,而是只见到桌上的空盘子和筷子。 以及,阮砚碗里那半个没有吃完的饺子。 拧了拧眉,阎天邢问:“她人呢?” 看了眼阎天邢不善的脸色,阮砚道:“睡了。” 阎天邢:“……” 吃饱就睡,当她是猪呢? 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墨上筠匆忙吃完就溜,更让阎天邢气不打一处来,阎天邢在阮砚对面坐下,面色铁青地吃着面条。 阮砚觉得自己被误伤了。 回到卧室后,墨上筠洗了个澡。 盥洗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她拿了一出来洗漱完,再简单地擦拭了下头发,一出来就将毛巾搭在椅子上。 熄灯,上,睡觉。 今晚应该有雨,空气潮湿闷,她一出浴室就出了一汗。 不过阎天邢总归没有墨上霜那么愚蠢,侧卧都换了薄一点的被子,倒在凉席上,墨上筠抬手将夏被一捞,有股清香的味道,不是被太阳晒出来的那种。 被子一掀,墨上筠将起裹住脑袋,遮挡着所有的光亮,闭眼就睡觉。 虽然时不时会去别人办公室里蹭空调,但墨上筠实际上不怎么喜欢开空调,换言之是不依赖于这些东西。 阎天邢家里装了中央空调,不过她只是打开了窗户,因门关着,空气不对流,空气都像是在灼烧,藏在被子里又闷又。 墨上筠在恍恍惚惚中睡了过去,但又在昏昏沉沉中醒来。 她睡在边缘的地方,甚至都没有枕枕头,于是迷糊中将夏被从脑袋上扯下去的时候,稍微翻个,整个人就直接从上滑了下去。 cao)! 在落地的那一瞬,墨上筠猛然抬头,后脑勺却猛地撞到头柜的一角,当场疼得她低下了头,干脆躺在地上没动了。 疼啊。 如果要细数人生十大囧事的话,墨上筠肯定会将这件事给排在第一位。 她打懂事起就没有摔下过! “叩叩。” 好死不死的,卧室门正好被敲响。 墨上筠立即从地上坐起,背靠着,抬手将被子从上扯落下来,随意地盖在自己上,她道:“做什么?” 门,应声而开。 下一刻,阮砚的头探进来。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阮砚很快就看到边的脑袋,他愣了一下后,问:“你怎么睡地上?” 墨上筠头也没回,一字一字地回答道:“……他家的太软了,睡不习惯。” “哦。” 阮砚狐疑地看着她。 等了几秒,没有听到阮砚说话,墨上筠终于是回过头来,“有事吗?” 阮砚道:“准备去睡觉,听到你卧室的动静,就过来看一下。” “……” 隔音效果那么差吗? 墨上筠抬手一摸后脑勺,心里止不住地腹诽。 想了想,墨上筠问:“他呢?” 阮砚道:“去隔壁睡了。” “哦。” 墨上筠应了一声。 阮砚道:“晚安。” “晚安。” 随着墨上筠的声音,阮砚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了。 墨上筠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短发抓得像个鸟窝似的。 手往后一掀,连带着被子被掀起,直接被她给丢到上。 她坐在地上,没有动弹。 空气是燥的,但没有刚刚的混沌和迷糊,大脑反倒是一派清明。 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睡不着了。 她抬眼看着前方的落地窗。 阳台空dang)dang)的,什么都没有放置,玻璃窗敞开着,没有风,久未住人的卧室连一只蚊子、扑腾蛾子都没有,寂静而冷清。 盯着阳台发了会儿呆,她低头去看腕表。 在微弱的光线里看了几秒,她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不过半个小时。 难怪阮砚还没有睡。 但刚刚半睡半醒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做了个冗长的梦,短暂的时间里,脑海里一下涌现出无数的画面,一层叠一层,一件接一件,混乱却又清晰,恍惚中她能听到很多人在耳边说话,清晰明了,或嘶吼或低语,或凶狠或温柔…… 脑子即将炸开的那一瞬她似是醒了过来,闷到让她呼吸都困难的环境令她恍惚,现实与睡梦边缘徘徊。 于是,犯下了从上摔下来的愚蠢错误。 阮砚应该是看出来了,但他没有挑明,毕竟这种事儿说出来只会伤害感,没什么意思。 抬手摁了摁眉心,墨上筠只觉得浑都提不起力气来,她干脆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前面是敞开的阳台,后面是有温度的,她偏头时耳朵贴到被子上,都有温的触感。 这鬼天气,太他娘了。 阎天靖将弟弟“孝敬”的饺子全然吃完后,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便回到卧室准备睡觉。 每一个房间都开着空调,他家全无隔壁的困扰。 不需要凉席,不需要夏被。 一蚕丝被即可。 更何况,家里本就凉快得很。 但是,阎天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夜还没有过去,阎天邢还没有离开,他的遭遇远没有就此结束—— 躺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