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算人吧。” 墨上筠收敛了往的张扬和随意,眉目微微垂着,很轻的声音,却随着风清楚地落到丁镜耳里。 字字清晰。 她从墨上筠眼里看到认真,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下不仅没有被隐去光亮,反而更为明亮,像是藏匿着浩瀚星辰。 墨上筠看到丁镜的神态有些愣神,然后,见到丁镜弯了弯唇角,弧度很轻微,并不明显,转瞬即逝。 但是,笼在她上那难以言明的绪,也随之飘散。 将子收了回去,丁镜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墨上筠。 然后从地上站起来,她双手往裤兜里一放,继而偏头看向墨上筠,强调道:“我真去散步。” “哦。”眉目微动,墨上筠淡淡应声,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送。” 丁镜吊儿郎当地朝她笑了一下,然后就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很快,走出墨上筠的视野。 墨上筠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脑子里却一遍一遍地回想着她先前的问话。 那些为了训练人,不在乎人命的……算什么? 算什么呢? 她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答案。 不算人。 那些不将人命视为人命的,那些为达目的而肆意践踏人命的,那些可以对同类自相残杀的…… 人之所以是人,不就是因为,他们会被道德人约束,不会贸然向同类动手吗? 很小的时候,墨上筠总是愿意相信,一切都是好的,所遇之人皆为善,所到之处皆光明。 当然,结果有些可笑。 明明为人,却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墨上筠呼出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她很快就想到丁镜。 她不知丁镜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有一点很明显——在丁镜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以至她跟多数军人都不一样。 学历、入伍年龄、做事习惯、过于警觉…… 这些都不是常规入伍、在常规部队该有的。 墨上筠自己的况很特殊,跟丁镜很相似,但她在实战经验方面欠缺,思考方式更倾向于训练,可丁镜在训练中的一切表现,都倾向于实战。 论成绩,她确实胜了丁镜一筹。 但论实战,她却远不如丁镜。 脑海里闪现出很多信息,但,墨上筠却始终无法将其连接拼凑成线。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墨上筠最终作罢,形往后一倒,直接躺倒在地,抬眼看向夜空。 寥寥的几颗星子,天边悬挂着细弯的月牙,让这个夜晚不如昨那般黑暗。 人心呢? 成天不见天,倘若真暗起来的话,连浩瀚星辰都照不亮吧。 之后两,队伍里没有谁再作妖。 而很多训练安排,都在按照墨上筠所说的,一一实现。 一、第二天、第三天晚上,他们都过得安安稳稳,没有任何“敌人”来夜袭。 二、在复杂的地形里,他们也未曾面临过袭击,只有在平坦的道路上,才会有“敌人”袭击,将他们搅得四处分散。 三、第四天晚上,当小组成员稍微放松警惕、吃饱喝足搭建好庇护所打算好好休息的时候,敌人猛然来袭,硬是bi)得他们不得不丢掉庇护所,然后拿起装备撒腿就跑。 好在,因为丁镜提前跟柴心妍透露过这种可能,柴心妍曾在无意中说过,倘若第四晚受到袭击,就分散去跑,然后选了一个会合的地点。 所以,在逃脱敌人的追击后,小组成员也不至于盲目地去寻找同伴的踪迹,只需直接朝他们先前约定好的地点赶即可。 …… 凌晨,一点。 丛林里。 墨上筠提着背包走进月光里。 丁镜紧随其后从灌木后走出来。 “我怀疑他们一直记着先前让我们跑掉的仇,才那么锲而不舍地跟着我们。”丁镜眉头轻拧,颇为不爽地说道。 将背包往肩上一扔,墨上筠只手放兜里一放,侧过看向丁镜,“他们不记仇就不是gs9的品种了。” 丁镜:“……”说得还有道理的。 自从那晚墨上筠所“预言”的事一一被实现后,丁镜就开始认同墨上筠绝大多数的话。 丁镜觉得自己这“跑腿”当的,简直越来越称职了。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墨上筠在训练这一方面,确实有着丰富的经验,她懂得对方需要什么,有怎样的限制,要达到怎样的效果,就像她跟幕后设定这一切的人脑电波吻合似的,所以绝大多数的计划,她都能猜到个大概。 在周围看了一圈,墨上筠耸了耸肩,“应该摆脱他们了,我们走吧。” “行。” 丁镜爽快地应声。 自从他们第一次发动攻击,墨上筠、丁镜、任予直接逃出他们的视线范围,然后一路顺畅地抵达宿营地休息后,之后每一次攻击,他们就盯准了墨上筠、丁镜、任予三人。 这两天时间里,任予可是被他们折腾得够呛,甚至气得在原地暴跳如雷地谩骂,然而这正好得他们的心,让他们更加乐此不疲的针对。 墨上筠和丁镜还算好,往往能在一开始就避开他们的追踪,并且两人配合在一起,用为数不多的子弹戏弄了他们好几次。 这下好了,他们今晚的袭击里,就紧盯着她们俩,从晚上八点多开始,一直到凌晨一点,墨上筠和丁镜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 而且,他们还非常险地将她们俩往错误的道路上赶。 若不是墨上筠和丁镜方向感极佳,好几次都能在逃跑的途中走到正确道路上,现在怕不是要回原宿营地都得明个儿早上呢。 但,状况也没有好多少。 毕竟是在“逃亡”,不可能一直都在正确的路线上,所以跟最初的路线还是有一定偏离的。 好在二人都不像苏北一样路痴,确定好自己的位置后,目测估计一下,也得走个两到三个小时,才能勉强抵达先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