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之琼喘着气,伸手揪住前方的树枝,一咬牙,打算一口气突破最后一步。 然而,在脚掌用力的时候,由于被雨水浸润过的土地过于松软,脚下倏地打滑,梁之琼一时不妨,整个人直接往下跌去。 一只手腾空而来,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她跌落的时候,顺势用力将她往前一拉,顺利跨越这近一米的高度。 刚到平坦的土地上,梁之琼就跪坐在上面,忍不住松了口气。 “谢谢啊……” 梁之琼道着谢,抬眼的那一瞬,眼底忽的映入一道意料之外的影,于是下面的话语自然梗在喉间,没有再说出口。 半响,梁之琼嘟囔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澎于秋蹲下,仔细瞧着狼狈不堪的梁之琼。 脏兮兮的,浑都是泥泞,怕是在丛林里打过不少的滚,连脸上都有泥。 不知该说什么,梁之琼形有些僵硬,头微微低着,没有正眼去看澎于秋。 视线落在她的侧脸,白皙的皮肤上,几道血色刮痕,还有些许泥,应该是不小心擦到的,同血痕交错在一起。 下意识的,澎于秋伸出手去碰,但手指刚触碰到梁之琼的脸颊,梁之琼就倏地避开。 那是一种不经过思考的动作。 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股拒绝的味道。 手指停顿在半空中,澎于秋的动作僵住,而梁之琼有些惊讶,微微抬起眼睑,看向澎于秋的眼神里,有几分犹豫。 半响,澎于秋将手给收回来,继而叹息,低声道:“手给我看看。” “不要。” 梁之琼一口回绝。 似是觉得言语表达不够,所以梁之琼采取实际行动——将手给藏在后。 拧起眉头,澎于秋加重语气喊她的名字,“梁之琼!” “干嘛?!” 梁之琼不服气地抬眼,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睁开,气势汹汹地瞪着澎于秋。 故作凶样,却没一点凶样。 让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让我看看。”澎于秋朝她伸出手,语气缓和不少,“当哥的关照你一下还不行吗?” 梁之琼别过头,有点恼火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那……”澎于秋故作停顿,思考片刻后,疑惑问,“小弟?” “你——”梁之琼一时气急,没好气道,“不要脸!” 澎于秋用手指弹了下她的脑门,道:“行了,手给我。” 他的动作随意而自然,一如曾经很多次那样,早已融入习惯里。 梁之琼撇嘴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将手给伸了过去。 手心和手背都有扎几根刺,有的只剩半截扎在皮里,原本隔着距离看还算好,但近看却让澎于秋难免诧异。 梁之琼到现在能一声不吭,俨然成长的不止一点半点。 那个因一点小事就炸毛、喜欢依赖强迫他人的大小姐,在不知不觉的磨练当中,已然可以独当一面。 仔细算来,她入伍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 澎于秋拿出军刀和绷带,朝梁之琼看了眼后,叮嘱道:“忍着点。” 梁之琼没有吭声,但却紧紧咬着牙,表示自己听到后的决心。 将她倔强的表看在眼里,澎于秋收回视线,专心处理着她手上的刺。 没有镊子,只能靠军刀尖端来挑,因为刺比较小,需要专注才行,以防伤及其余皮,所以澎于秋全程都没有吭声,专心致志地给她挑着手上的刺。 ——不知出了什么事,才会让手上扎那么多刺。 梁之琼也很能忍,从头到尾,任由澎于秋挑刺,一声不吭,全凭咬牙强忍着。 等澎于秋处理完最后一根刺时,下意识松口气,头一抬,却见到梁之琼湿润泛红的眼眶。 “没事了,马上就好。”澎于秋低声安抚道。 梁之琼低着头,不说话,尽量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糗样。 澎于秋也配合地没去看,拿出水给她将伤口清洗干净,然后用绷带将她的手给缠绕起来。 好在只伤到手心和手背,包扎过后,手指依旧可以自由活动。 “好了。” 将绷带扎好,澎于秋道。 梁之琼很快就将手给收了回去。 在这里坐了很久,梁之琼的绪和体能都渐渐恢复,她开始着眼于接下来夺旗帜的战斗。 微微抿唇,梁之琼问:“这里是你守着的吗?” 澎于秋应声,“嗯。” 梁之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不要打什么鬼主意了,”澎于秋一句话将梁之琼bi)上绝路,“旗帜虽然都在那里插着,但所有的旗帜都被截掉一半,你就算拿了也没用。” 而且,澎于秋能明确感觉到——就算拿着那半截去找墨上筠,墨上筠也是不会帮梁之琼的。 墨上筠要的就是大闹一番。 尽管不知她的真正目的究竟为何,但,隐隐觉得她不会在这种事上有所退让。 “谁干的?”梁之琼瞪大眼睛。 “墨上筠。” “……” 靠! 梁之琼在心里骂娘。 尼玛,有能耐的人,都是这样要么啥都不干,要么一鸣惊人的吗?! 还有,好端端的,她拿那么多半截旗帜做什么,也不嫌累得慌! 原本沮丧泄气的梁之琼,一瞬间,又觉得浑都是干净。 个熊的,她可不能输给墨上筠了! 然而,她刚冒出一点斗志,澎于秋就在一旁毫不客气地浇冷水,“墨上筠的目标是赤橙黄三种颜色的旗帜,赤橙这两种旗帜你怕是很难弄到,先把目标定到黄色旗帜吧,有总比没有好。” 这还算是委婉的了。 事实上,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如果有男学员掺和进来,想拿黄色旗帜都有些为难。 不过,若事真发展到这一步,教官们也不可能再这样懒散下去就是。 “……” 梁之琼备受打击地低下头。 随着考核的继续进行,抢夺已到白化阶段。 最开始或许都选择自由行动,但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