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飞茵打量之际,墨上筠给阎天邢发了条信息。 ——墨上筠:早啊。 简单的两个字。 今周一,估摸着阎天邢没有什么时间,墨上筠便没有等信息的意思,准备放下手。 可,这手机还没放衣柜里呢,新的电话就来了。 备注:傻子阎。 墨上筠一挑眉,然后走向阳台,拉了接听。 这番举动,也顺利阻止了回过神、打算问问墨上筠男人的楚飞茵。 为单狗的楚飞茵,艳羡地看了墨上筠一眼,然后便默默离开了。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偷听了吧。 “阎爷。” 走到阳台上,墨上筠喊了一声。 “军训开始了?”阎天邢问。 “嗯。” 站在六楼的阳台,墨上筠视线往下看,见到了校园内风景优美的琵琶湖,见到了遍布整个校园的迷彩服,食堂的方向人数最多,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脸庞看不太清,但那一军人应有的气质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走路生风,昂首,腰杆笔直如青松。 墨上筠忽然对那一群刚来校园的年轻人有了那么点信心。 “怎么样?”阎天邢问。 “很差劲。”墨上筠懒懒地抬起眼睑,说出了自己真心实意的评价。 “呵。” 阎天邢笑出了声。 “笑什么?”墨上筠挑眉。 阎天邢沉默了下。 他想到在侦察营第一次见墨上筠时,威风凛凛、鹤立鸡群的她,以一人之力,将几十号人训得哑口无言,那时候一言一行都有着最正统的军人模样。 他想到出面去邀请墨上筠时,她从最初严肃端正,一转眼成了吊儿郎当的模样,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所有的军人姿态,都是装出来的。 后就更不用说,墨上筠总是那一副悠闲慵懒的模样,只要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成为端起军人的模样。 “你平时也没个兵样。”阎天邢道,有点调侃的意思。 “这不一样。” 墨上筠辩驳道。 她是可以做到,而因环境问题,觉得没必要太一板一眼的,便随意些。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什么时候不可以。 可,这群人是做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不可以。 没有继续调侃,阎天邢顿了下,问:“那你进校的时候呢?” 墨上筠勾了勾唇,“阎爷,人要优秀起来,是不存在这种烦恼的。” 听得这般自恋的话,阎天邢不由得失笑,“那优秀的你,能把眼下的他们先给不带烦恼地收拾了吗?” “很难。”墨上筠如实道。 她真不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没有经历过他们这种着装仪态、列队训练、内务整体等系列问题的成长。 可以说,因生活在军人世家,从小就接触各种军人,她的世界从出生开始就是军人的世界。所以,她自从走路起就会站军姿,自从懂事起便知道列队训练,自从会叠被子起就能将被子叠成豆腐块…… 眼下这些新生的烦恼,于她而言,是压根不存在的。 而,从侦察二连拿第一、三月考核计算及格线、四月集训当教官带兵,以及种种事都发生后的现在,从来没听墨上筠说过一个“难”字的阎天邢,难免因此而愣了一下。 然后,他意识到——墨上筠出生到现在,一直站在普通人要仰望的高度,很多正常人有的烦恼,墨上筠许是真没经历过。 简而言之,墨上筠太高了。 但是—— “你不是带过军训吗?”阎天邢问。 “这个……”墨上筠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以前那不算真正的带兵,想的事也不多,加上学校的档次也比这个……高那么点儿,总而言之,她当时带的新生在没有对比的况下,还是比较优秀的。 更何况,她当时也没将心思放到带兵上,没有为他们想太多,自然不会发愁这些人到底能成长到那种程度、为国家建设能做些什么。 不过说起这个话题,总会加上点过去的黑历史,所以墨上筠想了下后,装模作样地总结道:“只能说,一届比一届差劲。” 阎天邢:“……” “我看到阎佳乐了。”墨上筠适当地转移话题。 “嗯。” 阎天邢应了一声,任由她轻描淡写地将话题绕开。 “你知道?” “知道,”阎天邢说着,话语一顿,又问,“她现在是你的兵?” “嗯。”墨上筠笑问。 “她的荣幸。” 阎天邢慢条斯理地说着,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拐弯抹角地夸赞墨上筠。 这么捧自己……墨上筠一时有点受宠若惊。 顿了顿,墨上筠抬手摸了下左耳,又道,“昨天新特种部队的教官邀请下来了。” “嗯,”阎天邢语调没有任何意外,仿佛理所当然,很快他问,“去吗?” “没想好。”墨上筠顿了下,将问题抛给他,“你说呢?” “可以去。”阎天邢说着自己的意见,但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都是尖兵,没有你现在的烦恼。” 带过了尖兵,就很难适应新兵,这是很正常的事。 让他现在去带新兵,他也没那个耐心。 “我说,你不邀请一下我吗?”墨上筠笑问。 她听牧程说过,他们年底就要选拔新兵,而三月考核四月集训里的尖兵,他们也是要抢一份的。 很多人都被阎天邢给内定了。 但是,她从未见阎天邢把她当目标,也从未有过真正邀请她的意思。 阎天邢停顿片刻,尔后问她:“实话?” “你说。” 墨上筠眉头微动,有种听老师训话的感觉。 打心底,生出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紧张。 “我不放心你。” 阎天邢语调微沉,严肃且平静,证明他是在说正经的,而非调侃或戏谑。 轻轻眯起眼,墨上筠稍作停顿,问:“为什么?” “让你带好一群兵,我信你。但让你做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