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来接人,不然我跟你们头儿同归于尽。” 说完,她往旁扫了眼,看向椅子上的人,“要不要跟他们打声招呼?” 男人掀了掀眼睑,懒得理她。 “你——” 对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话刚刚开个头,就被墨上筠给掐断了。 不说就不说。 她将手机丢到了那堆从男人上搜刮下来的杂物里。 但走过去时,见到男人嘴角带着的笑容,她眼眸微眯,“笑什么?” 男人微微抬起头,鲜血在他上肆意浸染,他的那抹笑意,带着无尽邪恶与疯狂。 “要不,我们真同归于尽?”他道。 墨上筠冷笑,“我还想给你收尸呢。” “那你何不现在就杀了我?”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神波澜不惊。 不紧不慢地将匕首的血擦干净,墨上筠将手帕丢到了男人的上,然后将匕首收好。 “放心,如果你真参与其中,你们黑鹰,一个都跑不了。”墨上筠一字一字道,话到最后,语调的冷意如坠冰窖,字字狠。 可男人却笑了,依旧是那种邪坏邪坏的笑,他悠然地问:“墨儿,你这么希望我没参与?” 墨上筠眼眸一冷,视线寸寸从他上扫过,一点点,从头到脚,那审视的凌厉眼神,如同在思考他上哪个部位可以留下来。 审视他,如审视一块。 半响,她的视线落到他未曾沾血的左手上。 男人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慌不乱,神自若,好像这体只是个躯壳,她想做什么都行。 最后,墨上筠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没有亲眼看到他下手,只是想求证,并不存在是否希望一说。 黑鹰两个首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是见过那个女人的。 三年前,七月,那片丛林里。 所以她一直在思考,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处于怎样的位置,到底在那件事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这一切,她都会知道的。 沉默。 这一个暗的房间里,满是灰尘、腐朽、潮湿的味道。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最初就是豆大的暴雨,噼里啪啦地敲响在屋顶的瓦片上,年久失修的房屋,连最基本的雨水都阻挡不了,很快这房屋就滴滴答答地开始漏水,最初还是小的,但马上就成了水柱,哗啦啦地染湿了地面。 有一处水柱就距离男人椅子右侧两公分左右,水掉落到地面,跟他右手和左脚滴落的血染在一起,鲜血的颜色一下就暗了许多。 墨上筠看了会儿,然后走过去,踩着左边的椅子往旁一推,直接把人给推到了水柱下面。 水柱从男人头顶落下,刚刚干了点儿的头发,转眼又被淋湿了。 这一次比先前那瓶矿泉水还狠。 “……”男人沉默了下,然后抬起头,任由雨水清洗着他的脸颊,他偏头看着墨上筠,“你非得这样?” “我高兴。” 墨上筠冷冷地丢下三个字。 “你不问我点什么?”男人又问。 “该问的都问了。”墨上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这次挖坑让他跳进来,为的就是阎天邢的事。 因是他自愿往坑里跳,所以她只还这点债,其他的等后再说。 至于先前的恩恩怨怨,她自然会想办法搞清楚,但跟现在他跟她,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而她也不相信,他会将事原原本本地说与她听。 男人笑了一下,神平静而从容,他道:“你现在不杀我,会后悔的。” 墨上筠没有搭理他。 转过,打算往楼下走。 “墨儿。” 他喊她。 墨上筠脚步微顿,侧过来,看着狼狈不堪的他。 “以后若没事,就别出你们部队那个安乐窝了。”他抬起眼睑,神略含讥讽和轻松之意,他道,“你被很多人盯上了。” “算你一个吗?”墨上筠挑眉。 “算。” “你强吗?” “还可以。”男人轻轻眯起眼。 墨上筠歪了下头,眉目清冷,语调轻松,“那麻烦很强的你,先反思一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话音落,墨上筠转走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仗着他见不得她死在别人手上。 她也料到,他就算明知是坑,也不会让人跟上来。 有恃无恐。 可—— 他视线锁定在缓步下楼的那道影上。 她今后将要遭遇的,可不会这般轻松、简单。 这只是个开始。 墨上筠报复完,将他丢在了楼上,便再也没去管过他。 只找了两个人在楼上守着他,并且交代他们当他是死人,不准跟他做任何交流,并且细心留意他任何的举动。 她可以做到的事,他一样可以做到的,所以不得不防。 她来到一楼,司笙已经把那四人揍成了猪头,看起来都长得一个样。并且,眼睛被蒙上,嘴巴被堵上,耳朵都用耳塞给塞上,可以说是丧失了五感,哪哪儿都玩不出花样。 “就这么结束了?” 司笙站在客厅门口,看着就这么走下来的墨上筠,一副墨镜还没有摘掉。 “嗯。” 墨上筠耸肩,将匕首和手枪都还给了她。 司笙顺势接了过来。 “以后再抓到他,可能不会这么简单。”司笙提醒道。 这骗局虽说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但,人家总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往坑里跳。 墨上筠应该也知道。 “我知道。”墨上筠坦然道。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她这次要做的事,已经全部做完了。 如果真的找到他、杀了他,事就能这么结束,她也不会折腾这么长时间了。 “换衣服吗?” 司笙视线往下移,落到她两条长腿上,神隐含笑意。 “好。” 墨上筠点头,权当没感觉到她墨镜下的视线,转去跟她换衣服。 五分钟后,换好服装的两人,回到了一楼的客厅。 客厅里守着那四人的两个人,朝她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