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是平开式的,两页窗,因教室内人太多,需要通风透气,打开了后面座位那页窗,靠近墨上筠的这一页窗是关着的。 阎天邢立于窗户中间,姿拔,气息慵懒。 几未见,气场不减分毫,往那儿一站,无端惹人注目,视线一接触,便再难移开。 外面的走廊很窄,阳光从斜侧洒落下来,笼罩于他肩膀处,染着浅浅的毛边,形轮廓愈发朦胧。 他着迷彩作训服,深沉的颜色斑驳交错,在阳光的映衬下颜色浅了些许。侧着,只手放到裤兜里,站姿随意,衣领处扣子解开两个,敞开。往上,戴着一顶圆形战斗帽,有影垂落,那张俊朗妖孽的脸隐在暗处。 一张侧脸,线条流畅,轮廓硬朗,然,眉眼却有意无意的挑着抹笑,挑起了几许撩人魅惑。 眼帘微垂,他的视线落到墨上筠上。 墨上筠抬眼的瞬间,视线便与之相撞,意料之外出现的人,让她多少有些惊讶。 在她打量阎天邢之际,阎天邢也打量了她几眼。 作训帽搁在桌上,露出了柔软黑亮的短碎发,些许凌乱,额前几缕发丝垂落,遮掩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五官精致,微眯着眼,一瞬的愣怔后,便是张扬的挑眉。 然,脸上白皙的皮肤,却透露着与寻常不同的几分苍白,眼眸清亮,如浩瀚星辰,有浮光微动。 短短几秒的时间。 很快,阎天邢伸出了手,透过窗户,递到了墨上筠面前。 “笔。” 低沉慵懒的一个字,嗓音醇厚磁,本是命令之意,可加上他轻勾的唇角,却生生少去几分威严。 垂下眼帘,墨上筠看了眼那只手。 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腹与手掌处,有长年累月磨出来的茧。 然而,一眼看过去,墨上筠注意到的,却是他掌心处的一道长疤,还有每根手指深度相同、位置相近的疤痕。 伤口不深,结了疤,还在愈合中,应该是刀伤。 墨上筠能够想象那把刀的宽度、锋利程度,还有阎天邢握住时的力道。 心下微动,墨上筠颇有深意地看了阎天邢一眼,面上的浅笑渐渐淡去,她沉默地把手中的签字笔放到他的手心处。 避开了那道疤痕。 注意到墨上筠那细微的动作,阎天邢一挑眉,才意识到手上的伤。 当下,拿着那支签字笔,将手收了回来。 就这么短暂的功夫,教室里大半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就连澎于秋,都不自觉停下了讲课,规规矩矩地朝这边投来视线。 阎天邢逆着光站的,影子洒落在墨上筠上,伸出手的时候,手掌也落在影里,除了墨上筠,没有人看清阎天邢手上的伤痕,于是也没有因此而浮现联翩。 就算是段子慕,在听到阎天邢那一个“笔”字后,都只来得及看到阎天邢收手的动作。 只是单纯的好奇,阎天邢何时出现的,这几去做了什么,以及……墨上筠犯了什么事,会被阎天邢给盯上。 然而,阎天邢都没多给他们几秒的猜测,笔一收,便朝澎于秋看了眼,示意他继续,然后便转走了。 窗外的影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明亮的光线和远处盎然生长的杂草树木。 墨上筠看着阎天邢离开,见到他那抹衣角消失在视野里,神里闪过一抹疑惑,随后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和签字笔。 忽然觉得,心静了不少。 一分钟后,她拿起了另一支笔,翻开笔记本第一页。 上课至今,已有三个小时,头一次见她动笔,段子慕不由得偏头看她。 落笔的动作一顿,墨上筠侧过头,眸中的平静淡然敛去,眼神凌厉而警告。 段子慕挑眉,顺其自然地收回视线。 后门。 牧程和萧初云对视一眼。 尔后,默契地离开,去追上阎天邢的步伐。 12点,下课。 墨上筠听了半个小时的课。 心不在焉的听着,如当做复习一般,偶尔听到新奇的知识,才会认真听上几句。 所谓野外生存,不可能是学个四天,就能轻易掌控的。 只是,在这里的学员,多数是新兵,没参与过真正的野外生存,有毒无毒的植物都分辨不清,于是需要给他们笼统的介绍一下。 墨上筠也不可能完全熟知丛林里的每种植物、动物、昆虫,所以,澎于秋所讲的知识里,偶尔也会有她没听过、见过的存在。 “墨墨,去吃中饭了。” 一听到“下课”两个字,燕归的表现就尤为积极,迫不及待地朝墨上筠喊道。 “你们先去。” 将笔记本合拢,墨上筠交代道。 “不是说一起的吗?”燕归颇为失望。 眼角余光从窗边路过的澎于秋上扫过,墨上筠淡淡道:“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澎教官。” 澎于秋听到声音,停下步伐,朝这边看了眼,纳闷道:“……哈?” “组长的意思呢?” 林琦转过来,看向段子慕。 墨上筠这人一向肆意惯了,真让她跟他们这一批人呆一整天,估计不可能。 当然,只要段子慕这个组长发话,“培养默契”这种事,都能算的是浮云了。 她之所以询问段子慕,就是偏帮墨上筠,让段子慕给个肯定的答案。 “下午见。” 段子慕站起来,低笑地朝墨上筠告别。 墨上筠抬眼,耸了耸肩。 前面,安辰深深地看着墨上筠,迟迟没有说话。 一整个上午,纵然在一个组,他却连跟墨上筠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教室内的小组,一组组的离开,他们这一组也没久留,五人陆续离开。 人走的差不多了,停在外面走廊的澎于秋,低头看了眼手表,然后走至窗边,手撑在窗户上,子微微探进来,无奈地问:“墨上筠同学,有什么问题请教的?”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