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夜色静谧。 树下,墨上筠静静地坐着,连坐姿都没有变化,慵懒闲散,手里的笔停停顿顿。 她偶尔会看上阎天邢几眼。 一眼扫过去,速度快得很,可偶尔会被阎天邢抓包,她也坦然的很,自然而然地将视线收回来。 阎天邢专心地给她烤野兔,时不时添上一点柴火,再给炭火中的地瓜翻个面。 “明天有计划吗?” 莫约半个小时后,阎天邢再将烤兔翻面,忽的朝墨上筠问。 墨上筠笔尖一顿,想了下,继而头也不抬地道:“往南,十公里。” “季若楠明早走。”阎天邢抬眼看着她。 “我知道。” 墨上筠淡声道。 “女兵少了个稽查员。”阎天邢不紧不慢道。 “不做。”墨上筠冷静回绝,语调果断。 闲得慌才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阎天邢轻笑,“推荐一个。” 微微一顿,墨上筠抬起眼睑,盯着他,问:“有备选的吗?” “女兵前五。” 稍作沉思,墨上筠给出了答案,“郁一潼。” “什么理由?” “第一不熟。” 第一不熟,所以只能选第二郁一潼。 理由干脆直爽。 阎天邢没有肯定,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她的解释与选择。 至于他最终会选怎么样的人,就只有等结果出来了。 “哨子,你拿的?” 阎天邢拿起一根木柴,往中间的红薯上拨一些燃烧正旺的木炭。 “嗯。”墨上筠点了下头。 阎天邢抬眼,盯着她,“怎么没进来?” 掀了掀眼睑,墨上筠耸肩,“懒得当电灯泡。” 阎天邢微微一怔。 继而,不经意地皱了下眉。 停顿片刻,他看着墨上筠闲散淡定地神,本想说点什么,可转念一想,又将思绪压了下去。 过去的事拎出来说,本就没有什么意思。 再者,没那个必要。 篝火上的野兔和红薯愈接近十分熟,香味也愈发的浓郁,空气中弥漫着勾人食的味道。 墨上筠也适时地收起了笔记本,等待着阎天邢最后给野兔加工。 这时—— “谁在哪儿?” 一道故作严肃地女声,打断了这方土地的宁静。 阎天邢轻轻皱了下眉。 听着耳熟,墨上筠抬眼看去。 只见在阎天邢的后方,有一道影,鬼鬼祟祟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一探头,就跟墨上筠视线交汇,看清人,她眼底的那抹防备立即隐去,随即坦然地走了过来。 走来的人,是梁之琼。 她最初只见到墨上筠,阎天邢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但毕竟不熟悉,只以为是墨上筠的朋友,可一走近,不经意间扫了阎天邢一眼后,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阎教官!” 梁之琼立即站定,颇为正经地喊了人一声。 阎天邢抬起眼睑,凌厉地眼神从她上一扫,梁之琼顿时汗毛倒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在心里,梁之琼结结实实地骂了一个字—— 靠! 墨上筠怎么会跟阎天邢在一起? 视线从篝火上的野兔上扫过,梁之琼有些移不开眼。 她是循着香味过来的。 谁知道,阎天邢这个总教官就在这里。 季若楠和牧程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个人…… 澎于秋再三叮嘱不能招惹的人。 澎于秋的直系上司。 梁之琼暗自咬牙。 “什么名字?” 懒懒收回视线,阎天邢拨弄着篝火里的火炭。 “梁之琼!”梁之琼一字一顿道。 “在这做什么?” “报告,”梁之琼盯着那只香喷喷的烤兔,“路过!” 墨上筠手指把玩着签字笔,抢在阎天邢前面,朝梁之琼挑眉,“想吃?” “想。” 一个字脱口而出。 等梁之琼反应过来,要抑制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冷不丁有些囧。 “去拣点柴来。”墨上筠吩咐道。 “……哦。” 梁之琼不不愿地应声。 虽说不愿听人使唤,可看在野兔的份上,她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实在是食堂早中晚三餐都是蛇、蛇汤,连早上的包子都是包着蛇馅的,她一靠近食堂就恶心想吐,咬牙吃了几口,全给吐了,现在饿得不行。 自然不能放过这顿野兔夜宵。 她迅速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自觉地走远,去捡柴了。 阎天邢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墨上筠。 刚来时,还听季若楠说梁之琼对墨上筠针锋相对,这才几天,两人就化干戈为玉帛,素来谁也不服的梁之琼,倒是听起墨上筠的话来。 “喏。” 墨上筠将手中的笔记本一丢,直接扔向了阎天邢。 笔记本从篝火上飞过,掀起轻微的寒风,火焰一阵乱动,阎天邢伸出手,稳稳将笔记本接到手里。 “季教官明天走,那几条意见,就当送别礼物吧。” 形往后一倒,墨上筠懒洋洋地靠在树上,不紧不慢地朝阎天邢说道。 阎天邢微微挑眉,将手中的笔记本翻开。 承接着上次结尾的地方,对几个教官做了新的总结,包括考核中的表现和平时的表现,对一些意外事件的处理,全部进行针对的分析,之后还做了点改进意见。 此外,还有每个人的真人画像,画的有八分像。 总结完后,还有对一些突出学员的意见,好的坏的,她一旦关注了,就能分析得头头是道,重点分析一些成绩好、人品差;成绩不好、却有可取之处的学员。 其中,有些人是牧程、澎于秋、季若楠关注过的,但也有些是他们漏掉的。 墨上筠这几的考核,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考核,对考核应付了事,做的总结,像是一个混入学员中的卧底,但对她来说也就是闲得发慌才研究,并未花多少心思。 真像是个来度假的。 翻到最后,阎天邢动作一僵,视线顿住了。 所有的文字总结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