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遭,顾月卿和陈天权的关系似乎有了些好转,至少在叶瑜看来是如此。
事实上,顾月卿也不是丝毫不在意陈天权。
倘若真不在意,她也不会领着他们入北荒七城,尽管当时的情形容不得她多想。但顾月卿若真不在意一个人,她会管他的死活么?
并不会。
这一点,算得上沾了陈天权的光进北荒七城的叶瑜最是清楚。
她曾是燕浮沉的谋士,还为燕浮沉筹划过刺杀君凰,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和他们算得上敌人。
偏是这样的她,顾月卿还容许入北荒七城。
北荒七城可是万毒谷的老巢啊!顾月卿便不怕她别有用心么?
思来想去,叶瑜才总结出,她这番能到北荒七城,其实都是因着她师兄。
*
日子飞快,转眼又半月过去。
这半月里,北荒七城依旧其乐融融和乐安平,大燕和自来主避世安生的禾术却都不甚安稳。
彼时,大燕都城原野,一家名天香楼的花楼中。
“蝴蝶啊,妈妈的好姑娘,你的脸可好些了?”香闺中,一女子着一身轻纱靠坐在床榻上,面上戴了一方粉色薄纱,露出的额头上长满了痱子。
在床榻前绞着手绢站着的妇人正是这家花楼的老鸨。除此还有一个大夫和一个伺候蝴蝶的丫鬟。
老鸨看着床榻上病恹恹的蝴蝶,心在滴血。
蝴蝶这个花魁病了整整一个月!天知道天香楼损失了多少银子!
大夫请了,各种汤药也喝了,花了她那么多钱却半点也不见成效!
“咳咳咳……妈妈,对不起,让您费心了……咳咳咳……”
“知道妈妈费心了就好,蝴蝶,你要知道妈妈在你身上费了那么多心思,可不是叫你只知道花妈妈的银两却……总之,妈妈是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能每天都扫客人的兴,你若再不好起来,妈妈就得捧别人了。一旦你不是花魁,就不能再做清倌,你可要自己争气啊!”
一句话,看似寻常,实则处处透着威胁。
“咳咳咳……蝴蝶明白,妈妈放心,蝴蝶很快便……”
老鸨嫌弃的打断她,“好了好了,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大夫,多给她开几服药。”
“小兰,好生伺候着你家小姐。”小兰就是这个屋子里伺候蝴蝶的丫鬟。
小兰应声,老鸨转身走出去,摔门的动作有点大,吓了大夫一跳,忙写下药方离开。
替这个蝴蝶姑娘看病一个月,他总觉得没回对上她那双眼睛都会不自觉的发憷。
分明一个风尘女子,他也不知这种莫名奇妙的恐惧感从哪里来。
大夫离开,小兰忙跪下,“主上,是属下无能,只能让您藏身此处。主上何等身份,却要假装这风尘女……”
后面的话她未再说,隐隐有些哽咽。
床榻上的女子坐直身子,盘膝坐好准备打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孱弱模样。
扫跪地的人一眼,微微皱眉,“期期艾艾成何体统!这点小事都忍不得,何以成大事?”
话是这样说,但女子眸中的情绪还是透露了她藏身于此处的屈辱。
若非一个月前不慎吸入少许毒瘴乱了她的内息,又恰遇上燕浮沉和付盛四处派人寻她,她何至于选在此处扮作那花魁“蝴蝶”藏身?
她这一个月藏身天香楼的耻辱,待有朝一日会加倍还给将她逼迫至此的人!
至于真正的蝴蝶,早在一个月前女子来到此处就她被灭了口。
倒是这小兰,原就是女子埋在这里的暗线之一。
其实女子未露出真面目,稍作乔装便可离开大燕,但她不愿去冒这个险,至少在她将身上的伤都养好前不会如此做。
更况她此番还不怎么想离开,她还要等他们公主殿下的消息呢!
“外面如何了?”
“回、回主上,大燕王仍未放弃找寻您,付家那边也不见有半分松懈。”
“我们的人呢?”
“回主上,我们在大燕的人本也没有多少,当初您着五十人……此番也不过五十余人可调动。这是在大燕都城,不是大燕王的人就是付家的人,属下等不敢冒险召集。”
照着现下大燕王和付家恨不得将整个原野挖地三尺的搜查程度来看,估计他们的人方召集起来便会被发觉。
女子睁开眼,“准备一下,去付家。”
小兰一惊,抬头,“主上,这……”对上她不容置疑的目光,忙垂下头,“是,属下这便去准备。”
*
两日后,付家近旁的岳家府邸正在办大寿,这家老爷子最爱琵琶声,便请了天香楼琵琶一绝的蝴蝶姑娘前去演奏。
最后琵琶声却没听成,因着蝴蝶姑娘不慎落水,身亡了。
尸体打捞起来,有点面目全非。
倒是没人怀疑,因蝴蝶病了近一个月,脸上长着许多痱子,大夫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