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很快将人请来,也确实未惊动旁人,只有那位将军与他一道出来。 这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顾月卿再次回到天启时,将她从城门领进宫的左津。 左津一听到侍卫的通禀,瞌睡都惊没了,忙翻起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出来。 看到停在大门外的马车,以及站在马车前那位蒙着面纱的姑娘,忙上前单膝跪下,“末将参见倾城公主,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 “左将军不必多礼,本宫深夜前来,叨扰了。” “不敢不敢,倾城公主驾临寒舍,是末将的荣幸。若公主不弃,请入府一坐。” 站在马车前的秋灵轻跃上去,打开车帘,“主子请。” 左津的目光略过她,而后落在顾月卿上。 彼时顾月卿依旧一袭红衣,面上也着了一张面纱,月色虽朦胧却难掩她一气韵。 那站在左津后的侍卫深吸一口气,他方才还感慨那婢女模样的姑娘好气质,此番看到倾城公主,便是看不到样貌,也不由在心里感慨一句:倾城公主果不负“倾城”之名。 顾月卿当先跳下马车,对左津微微颔首,左津忙躬,“倾城公主请。” 书房中。 两人相对席地而坐,矮桌上是冒着气还在煮着的茶。待茶煮沸,左津提起壶倒了一杯递给顾月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知倾城公主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左津能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走到今天在天启军中地位仅次于赵邵霖,便说明他不是个蠢的。本该在君临的顾月卿不仅突然出现在天启皇城,还深夜造访,他不会没有一点猜测。 也正因他不是蠢人,才会这般即便心中有了猜测也不显露半分。 顾月卿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 她要夺天启皇权,要让仇人都付出代价,却不想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如此,她便只有尽可能的将人拉到她的阵营。而这些人里,有部分军权在手的左津尤为重要。 左津也是她第一个亲自找的人。 说来顾月卿到启宣也有三,只是这三她都在了解夏叶近来查到的消息及所做之事,此番才来寻左津。 左津是她第一个亲自找的人,却不是她拉拢过来的第一人。夏叶来天启两个多月,哪里会只做些在朝堂上给赵家找麻烦,让林青乾与赵家生出嫌隙的小事? 如今的天启朝堂,不说一半,至少也有三分之一的人已被夏叶拉拢过来,加上这些年来安插的,可以说现下的天启朝堂上有半数都是顾月卿的人。 不过有少许比较有话语权,并非威bi)利能屈服的人,需顾月卿亲自出马。 “本宫有些东西要给左将军看看。” 站在她后的秋灵适时上前,拿出几封信笺模样的东西,“左将军请看。” 左津看她一眼,这个人他记得,她并非寻常婢女,而是在君临皇宫中可与万毒谷左使平起平坐之人。如此,她的份并不难猜出,万毒谷右使。所以他并不会小瞧她,点点头抬手接过。 打开来一一查看。 越看,左津的神色便越凝重,在看完第三个信封里的内容,他终于忍不住,惊诧的看向顾月卿,“公主,这是……” “诚如你所见,这些是本宫花了几年功夫方查到的证据,当年寒山寺的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不仅如此,那背后之人还派了杀手守在寺外,就为以防万一。” “说来你许不信,本宫侥幸躲过那场大火后,曾遇上那些刺客,也正是被bi)无奈才从寒山寺后山的悬崖跳下。” 说出来不过几句话,左津却能想到当时形是如何的惊心动魄。那时的倾城公主不过七岁之龄…… 一个七岁的孩子被bi)到何等绝境才会选择跳崖? “当年参与此事的人已所剩无几,若非万毒谷这些年努力的探查,许到如今都尚查不出这些来。” 万毒谷的缜密报网,左津不清楚,却也听说过。 便是这样,也是花几年的功夫才循着蛛丝马迹查到这些证据,若换作旁人怕是如何也查不出。 谁又能想到,一场大火的背后还有这么多谋? 左津看看手里的信笺,有些是旁人的通信,有些是证词画押,还有些银钱往来的账目,明显是做收买人之用。 “当年之事是皇后所为?”虽是这般问,左津却不由想得更多。当年陛下登基方一年有余,皇后应没有这般大的权势。那么,作为皇后娘家的大将军府可曾参与其中? “左将军不妨先看完。” 她带来的当然不只指证赵氏一人的罪证,还有一些这些年赵家仗着在天启无人可撼动的地位拉拢朝臣,赵家军欺压百姓被赵家掩盖,赵家甚至培养了一批不为外人知的私兵等等。 左津心中惊涛骇浪。 一个朝臣,纵是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养超过一定数目的私兵,可赵家居然做了!不仅如此,竟还是赵邵霖一手cao)持! 他与赵邵霖同僚多年,又因年龄相仿所以交极好,却从不知赵邵霖竟有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此事陛下可知?” 顾月卿端着冷冷的眸子看他,“陛下?林青乾?” 左津有点懵,倾城公主这是对陛下有成见?是因陛下继任皇位却不顾当初她太子妃之位的承诺让她去和亲? “林青乾与赵曾城不过一丘之貉。今来寻将军,还将这些拿与将军看,是因本宫知道将军心系我天启百姓,不似赵家林家之辈只顾一己私。看过这些,想来将军对本宫此来的意图也有了些猜测。这天启江山终究是我顾氏皇族的。” 左津大惊,险些打翻手边的茶盏。 她此番言辞可以称得上大逆不道。就算她所言无错,陛下到底已登基十年之久,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即便此时冒出一个顾氏继承人,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