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不善的眼神,禾均不怒反笑,转向君黛,“见过君临长公主。” “黎王请坐。”语罢君黛给周茯苓一个安抚的眼神,周茯苓也跟着坐下。 “不知黎王此来所为何事?此时正值早朝,侯爷和子御都不在府中。”言外之意,就是说他不懂规矩。 禾均却好似未听懂一般,笑着道:“本王来君临也有些时,照理说千丞相与茯苓郡主的婚事定下,本王便该登门拜访,一直拖了这么些时,倒是失礼了。” 君黛深深的看他一眼,而后道:“本宫同流云的母亲原是故友,姻亲结成,是两国的好事,更是两家的好事,没那么多规矩。” 禾均端着茶盏饮下一口,再慢条斯理的将茶盏放回手便的案几上,才故作惊讶的道:“原来长公主与皇婶是旧识,既是如此,娶得茯苓郡主作儿媳,皇婶定会十分高兴,茯苓郡主嫁过去也能有皇婶照看着,长公主也能放心了。” 君黛心下冷笑,流云的母亲会不会高兴得茯苓作儿媳与她是否放心又与他何干?无论是从份还是辈分,这些都不是他该插手的。 “是么?有劳黎王挂心。” “哪里哪里,长公主客气。本王同千丞相是同辈,年岁又稍微比他长些,如今禾术只有本王随同前来,于于理都该来拜见,以正我禾术对这场和亲的看重,也好叫长公主能放心。” “黎王有心。”心下却在猜测他此来目的究竟为何,她可不信他特地走这一趟只为说这些废话。可又想不到这青天白的他在侍卫仆从无数的京博侯府能使什么坏。 “本王此来,除表禾术诚意而外,还有一事相告。” 君黛与周茯苓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他能有何事相告?不过定不是什么好事,纵是心有好奇,却并不想听他细说。只是介于他如今是正儿八经的拜访,到目前为止都没什么出格之举,她们也不好下他的面子。 禾均似乎也没有要得她们同意才开口的意思,顾自道:“不知长公主可听说过我禾术有一位公主?” 君黛微微拧眉,“黎王想说什么?”纵是禾术的消息再难探,禾术有一位储君公主的事,诸如君黛这般份的人如何能不知?更况她这些年与好友偶有书信往来。 据闻千流云与那位储君公主是最大的皇位竞争者,他在这种时候提及那位公主是何用意? 且照眼下看来,这个黎王也不是个安分的。 她可不想京博侯府插手到别国的朝堂争斗中。 “看样子长公主是听说过,外界有不少公主与千丞相不合的传言,实则这些传言都有误。公主这些年在行宫修养,除却皇叔皇婶,便只有千丞相一人能畅通无阻的去探望,纵是本王为公主的堂兄都没有这般待遇。” 禾均眼带意味不明的笑意,“所以长公主大可放心,我禾术朝堂无争端,茯苓郡主嫁过去亦不会有丝毫危险。” “本宫虽未去过禾术,却也听说那是一处世外之地,朝堂上下一心,百姓和乐安平。贵国公主是女中智囊,又有流云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丞相辅佐,禾术只会更加安平和乐。本宫将女儿嫁过去,自是安心的。” 禾均此番话,目的无非有二。 一是假意说禾术朝堂无争斗,实则是拐着弯的告诉她们,禾术并不安稳,禾术公主和千流云会因争夺皇位成为仇敌,茯苓若嫁为丞相夫人,届时恐会成为这中牺牲品。 二是为告诉她们,禾术公主在行宫休养这些年,除皇上皇后能无所阻碍的前去探望外,便只有千流云一人,如此已算得特别,而无血亲关系的未婚男女之间存在这样的特别,尤其是公主尚未婚配。 不得不让人多想。 听到这里,君黛已大抵猜到禾均的来意。 并非来寻机对茯苓下手,而是有意破坏这桩婚事,想让京博侯府主动退婚? 确实,无论两种可能中哪一种为真,她都不会放心将女儿嫁过去。她不想女儿成为争斗中的牺牲品,更不想女儿未来的夫婿与旁的女子有不清不楚的牵扯,特别是份能耐都不低的女子。 她知禾均此为挑拨,但为一个亏欠女儿的母亲,明知是计,她还是中了。 “长公主能如此想,本王便放心了。今本王来得唐突,未想到京博侯和周丞相都不在府中,也不便多留,往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既如此,本宫便不多留了。”君黛起,“来人,送送黎王。” “告辞。”看向周茯苓,“茯苓郡主,云河之巅见。” 他这番略带轻浮的语气让周茯苓不喜,却忍着未表现出来,拂一礼,依旧未置一言。 待他走远,君黛和周茯苓才各自坐下。 周茯苓是不明禾术时局,但千流云与那传闻中的公主无血亲她却是知晓。这已不是信不信千流云的问题,而是,但凡她有些在意千流云,都无法假装未听到此事。 她不怕成为争斗的牺牲品,却不愿两人的感中掺杂着第三人。还是那种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第三人。 能得母亲赞一声女中智囊的人,定是个奇女子。加之她又有那样无可比拟的份在。 储君公主……古往今来,这也是第一人了吧。 与这样的人为敌,她可不认为她会有什么胜算。 迟疑片刻,还是看向君黛,“母亲,此事您如何看?”这是挑拨离间,谁都看得出来。 可偏偏,她们明知如此还会上当。 还未待君黛应话,前厅侧门便被打开,一人走出,“他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却是白衣翩翩的千流云。 “流云?你怎来得如此快?我方才着人去给你报信,此番怕是还在路上。”君黛问完,便很快想通。 来得这么快应不是传信的缘故,而是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