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卿出旁厅后便朝前院而来,位份高的位置皆在二楼,戏台搭在一楼,坐在二楼的位置正是好看戏。 见顾月卿过来,君凰便朝她示意,“卿卿,过来。” 主位是皇后的,君凰和顾月卿坐在一侧,其他人依次而坐。 顾月卿过来时,除却君凰,众人皆起见礼。 “各位不必多礼。”说着便朝君凰走去。 君凰就这般坐着朝她伸手,将她牵过去坐下。 “喜欢看什么戏?本王叫他们换。”说得仿若这里是他的府邸一般,半点没有来旁人家做客的样子。 纵是明白他一贯做事随心所,顾月卿还是有几分无奈,“不必,随意看看便好。” 这些年她都在各种练功培养势力中度过,何曾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此处是京博侯府,我们也不好太过越了主家去。” 君凰给顾月卿倒了一杯茶,端放在她面前,闻言轻笑,“卿卿说得极是。” 分明极为正常的话,她却听得有几分不自在,便端过他递来的茶盏将话题转开,“适才皇嫂与我说,待你我生辰宴过,她与皇兄便会离开,此番你我的生辰由她来cao)办,我并未推拒。” 君凰微顿,赤红的眸子快速闪了一下,“且随卿卿的安排,你生辰宴在何处过,本王便在何处。” 不一会儿,君黛和孙扶苏也过来,在她们之后是刚过府的千流云。 “千流云见过君临皇后、君临摄政王。” 白衣胜雪,公子如玉。 依照千流云的份,这里当得他见一个礼的,也唯有这二人。 自然,顾月卿除外,因着旁人并不知他们的关系。 “见过京博侯和长公主。”这到底是京博侯的府邸,他既是来拜访,自是要礼数周到,况且他本就对周茯苓怀有心思,更不能失礼。 “流云听闻京博侯府在设宴,一人在驿馆无趣便寻过来凑个闹,冒昧了。” 周予夫和君黛坐在一处,闻言君黛浅笑,“说什么冒昧不冒昧的,我原想着早前见面时与你提过家里会办宴,以为你会自行过来,便未正式下帖子,却迟迟不见你的影,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你既唤我一声君姨,便莫要将自己当外人,坐吧。” “谢君姨。” 禾术国丞相,少年有成,翩翩公子。 他此来君临的目的早已不胫而走,只是禾术的消息素来守得稳,寻常人也仅是知晓有千流云这么个人而已,并不知他具体是怎样的人。为此还有不少贵女担心会被他选中和亲,这番在此瞧见他的样貌,原是对远嫁禾术甚为排斥的贵女们竟也隐隐期待起来。 这般样貌才华兼具又温润如玉的男子,世间恐再难寻第二个。 坐在周子御侧的周茯苓原瞧见千流云见过礼后朝她的位置看了一眼,心里还有些羞怯,转眼便注意到坐在旁侧的贵女千金们有不少人摆出面色羞红的模样,心绪瞬间复杂难明。 她如今份是比这些人高些,可她的过去到底不如她们,有一种类似自卑的东西在心底升起,分明她从前从未有过这种绪。 周子御心思何等玲珑,见她微垂着头,再看那些贵女们的神态,不由拧了下眉道:“妹妹勿要多想,在这君都,门第能过京博侯府的唯有摄政王府。” 他未多说,周茯苓却已明白他的意思。 京博侯府门第如此之高,她为京博侯嫡长女,份自是不必多言。还暗指他们都会是她的倚仗,她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婢女。 “若当真看重什么便莫要退却,我们周家的人可没有临阵脱逃的。那千流云虽是差强人意些,但妹妹若是看中,就是绑,哥哥也会将人给你绑回来。” 周茯苓本还万分触动,转而听到他这番话,是又羞又有几分无言,“哥哥勿要乱说。” 什么将人绑来,他们家又不是土匪,更况那是禾术的丞相,如何绑得?还有什么差强人意,分明是人中之龙…… 忽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周茯苓的脸又更红了。 “什么乱说不乱说,若非你瞧中他,他想娶本公子的妹妹,做梦!” “哥哥……” “好了,别想那许多,凡事有哥哥顶着呢,既喜欢便抓住,你哥哥可是名扬天下的第一公子,你还能比旁人差?” 周子御是知道的,这些年周茯苓跟在周花语边,所有教习周花语的嬷嬷师父们也会一并教习周茯苓。 只是她一贯不冒头罢了。 “莫要说你琴棋书画不差旁人,便是你无长物也是他千流云配不上你。” 周茯苓抿唇看着他,他这全然是对她的偏,禾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哪里会配不上她? 偏生是这份偏让她心底暖洋洋的,浅浅一笑,“谢谢哥哥。” 周子御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傻妹妹,看戏吧。” 周茯苓不着痕迹的看向坐在摄政王旁侧的千流云,两人目光骤然相撞,她便忙收回看向楼下的戏台。 千流云的位置在摄政王旁侧,离他最近的人便是顾月卿。 君凰一见着千流云,就想到那他劝解顾月卿与他和离的事,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千流云扫四下一眼,便朝顾月卿举了举杯,“公主。” 顾月卿还没怎么着呢,君凰那双赤眸就含着杀意的扫过去,千流云也不避开,就着手中酒樽对他举了举,“摄政王。” “近来听闻摄政王子不适在府中休养,不知可有好转?” “千丞相倒是好能耐,不过到君都几便连本王府中之事都探得如此清楚。” “摄政王过奖。” “据闻千丞相近来常遇到刺客,上受了不少伤,千丞相可要小心着些,莫要在我君临地界上丧命,以免给我君临招来麻烦。” 一句话,既表明千流云在君临所有动向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又暗暗在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