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六一听白家二字,身体内像被炸弹轰开了花一般,全身的血液一下都窜上了脑子,他脸刷的一白,冷汗直接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然后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
紧接着,赵大六的身子就跟坠了千斤重的大石块似的,转身极其困难,见他梗着脖子,僵着身子,费足了好大功夫才转身转了个大概。
待赵大六扭过身子的功夫,那喊话的人也推开了栅栏门,跑到了赵大六跟前,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村长啊,可是不得了了,白家的人这回来了可是不少呢,乌泱泱的一大队,看那架势,今儿个不闹出个人命他们是誓不罢休了。”
那喊话的人呼哧带喘的说着,仓皇的不行,腿脚一个劲儿的打颤。
赵大六故作镇定的划拉了一把悬在下巴上的汗溜子,吭的一声给自己心里打了气,声音黏扯的说道:
“来的这么急啊,我昨儿还寻思得再待两天呢,这没啥事儿,你不用慌里慌张的,让他们尽管搜,就算他们搜个底朝天都不用怕,毕竟……毕竟……毕竟那鹰早被咱们一把火给烧干净了,所以没有证据,他们是绝不会杀人的。”
那喊话的听着,愣愣的点着脑袋。
“村长啊,那咱们之后可咋办啊?要是白家那队人到最后什么都搜不出,气急败坏的,对我们严刑逼供咋整啊?再怎么说死的前三只鹰白家就是从咱村找出来的人啊,村长啊,我咋就觉得这次会出大麻烦呢!”
那喊话的说着,差点儿吓哭出来。
赵大六听了,心里头一生乱,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他赶紧的用袖子蹭了蹭额头,磕磕巴巴的说:
“没什么,这没什么,事已至此,不管是福事祸事,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只要事情还不到那难以处理的份上,就一定能想出一个不碍命的法子,别急,别急,千万别急……”
那喊话的慌忙的点着头,也是磕磕巴巴的应着:
“是……是……是……是……是不……不能急!”
赵大六努力的克制住心脏的暴速跳动,想了想,然后捋直了一个劲儿往上打卷的舌头,冲那喊话的吩咐道:
“你现在快跑去五叔家,一定要保证五叔安全,我稍微点当下家里的事儿,随后就立马去撵你。”
那喊话的得了赵大六的命令,连忙的点点头,答了一声好,急的一转身子,然因着急,脚下一打滑,啪嚓摔了一跤,接着他来不及喊哎呦,赶紧一骨碌爬起,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向村子的方向跑回去。
赵大六见那喊话的跑远,两手一砸,一跺脚,快的转身进入屋中,先跑到东里屋,拍醒了赵青天他娘,急着说道:
“凤英啊,快快起来,带天去山上的洞里躲躲,那白家的人来了。”
赵青天他娘凤英一听,惊的下巴一张,啊呀一声,嘴巴哆嗦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愣在了床上。
赵大六忙活着蹬上裤子,穿好鞋子,披上布衣,一见那凤英还在那床上发愣,着急的再次催促道:
“凤英啊,还愣着干啥,快起来啊,带上些干粮叫醒咱天,赶紧奔山上的洞里躲起来的啊!”
凤英听了再次催促,哎了好几声,随之就缓过了神来,她赶紧的爬下床,快跑到正屋的灶台边,撑开个花布,掀开锅盖,把那锅里的几个馒头都装了起来。
赵大六从东里屋的柜子底下,摸出一个用黑布裹着的长棍状的东西,然后藏进怀里,来至凤英旁边,对凤英再三嘱咐道:
“凤英啊,千万要记住喽,快快的带咱儿跑山上的洞里去,之后不等我去寻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可从洞里出来,一定要躲到白家那些人走了,村里彻底安全了。”
凤英连忙点点头,将那裹着馒头的包布系在肩头,说道:
“天他爹啊,跟那白家对峙的时候,你可要加些小心啊。”
赵大六点点头,应着:“放心吧凤英,我没事儿,那你快将天叫醒,赶去山上吧,我先去了!”
赵大六说完,一步跳出屋门,跑出院子,撇开双腿,哒哒哒向村子中央蹿去。
凤英眼一瞧赵大六跑没了影儿,赶紧的一转思绪,快步走到西里屋门前,然后急的哐啷一下推开门。
凤英正准备朝屋里喊叫,但没等张嘴,只见那原本昨夜躺在床上的赵青天,此时已无影踪。
只看到一张白纸,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躺在床上。
“赵青天大虾,行虾仗义去了。”
凤英一见,瞬间身上急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走到床边,抓起了那张不仅字体歪扭,而且错了两个字的纸,心咯噔一下子,立马紧张起来。
“天他是……?”
凤英来不及多想,赶紧的转身跑出西里屋,跑出房子,直朝赵大六连喊大叫的慌忙追去。
这时,再细看赵青天的房间里。
床边木柜上落着干了的洒出石砚的墨汁。
歪扭靠在石砚边上的,撅成花的毛笔。
没了挂在床头上的赵青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