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炎熙还沉浸在突然砸来的“父爱”中,端详着比他大四岁的“老父亲”的脸,脸上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小脸上还抹着红的黑的药水,他这么笑起来,简直一脸红红黑黑。
没过多久,门口就传来了人交谈的声音,与此伴随的是整齐的脚步声。
能够听清楚是有人站在最前面,步伐有力。
其他的脚步声都在跟随着他。
大门猛地被一把推开,楚炎熙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点怪怪的,赶忙躲进被子里,快速剧烈的动作让他身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楚炎熙抿着小.嘴,在烛火燃烧的屋内一动都不敢动,只有长长的睫毛还在颤抖。
屋门被推开。
高大的男人迈着大步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串低着头黑色影子一样的人。
其中一个影子开口说。
“陛下,卿大人的伤势已经无碍了,他身上本只有一些小的烧伤……”
站在前面的楚珩抬起手一挡,后面影子一样跟随的太医立马闭嘴不敢说话,楚珩压低声音。
“都闭嘴,不要吵到他。”
说着,楚珩侧目去看靠在楚炎熙床边上睡着的卿尘。
在他的方向,看到的是卿尘墨发披散的背影。
一头墨发垂在身后,烛影晃荡,他的背影仿佛一副墨画,融化在了柔软温暖的环境里,也仿佛,慢慢融化了时间的隔阂……
也有那么一个人,曾经,这样照顾过他。
楚珩低下头,手在身侧缓缓握成拳,他身后跟着的太医拿不准楚珩是个什么想法,想说几句话,又怕惹怒了帝王。
在北洛皇室当太医,简直是一件悲惨的事情。
因为楚珩很喜欢处死太医!
就很早之前,不知因为一件什么事,宫内的太医全部拉出去斩了。
虽然楚珩给太医们的家眷金钱安抚,可是人还是死了,到现在太医院们的太医们仍旧人人自危,这件事也成了皇宫中的又一个禁.忌。
楚珩盯着卿尘的背影看了半晌,又抬了抬手,后将手背在身后,走了进去。
太医们低着头悄悄传递着眼神,不知道帝王又要做什么了!
太监总管心里一紧,看看楚珩,又看看卿尘,心跳的更快了。
这卿尘……怎么越来越像卿镜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卿镜诚又活过来了!
当公子珩登帝之后,卿镜诚除了每日早朝,就再也没有入过宫,只除了一次,听说楚帝遇刺,卿镜诚连夜入宫,据说照顾了帝王一.夜。
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知道。
因为当时的太医,都死了。
想到那可怕的一.夜,太监总管鼻子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如果他猜的不错,以楚帝的脾性……当年那场病,也不过是诱卿镜诚入宫的一个饵,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楚帝一个知道了。
太监总管总觉得哪里有些怪,但他只是一个仆人,他要去揣度圣心,但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总要清楚。
帝王的事情,他不能知道,更不能评论。
更何况,在楚珩面前,卿镜诚三个字,就是禁.忌。
帝王的禁.忌,就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