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臣子的语气,可以说是过分亲昵了。
卿尘低下头,那白白的小脸纤细的脖颈都藏在了毛茸茸的狐裘里,书房内青鹤瓷九转顶炉吐着袅袅白烟。
卿尘跟着太监总管走远。
楚珩坐在书桌上,盯着笔尖发了会呆,奏折上面晕出一个黑色的圈圈。
他凝视了良久,笑着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过了一会,又叹息了一声,唇角的笑意收了回去。
卿镜诚。
他死了。
可是,又一个很像他的人,来到了朕的身边。
那么乖巧。
那么听话。
那么柔弱。
不像卿镜诚,那般高傲,那般的……
唉。
那般的,固执。
楚珩没了继续批奏折的心思,他站起来走到书房内挂着武器弓箭的架子上,随手捞起一把长剑,又唤了人来。
“来人,陪朕去练武!”
他现在,也许需要冷静一下。
又有太监进来,楚珩用指腹擦过剑柄,眯着眼睛扬起手打量着手中剑,冷冷地说。
“给朕把人盯好了,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朕都要知道。”
“还有,引他去见太子,太子和他一般大,他也许会喜欢。”
……
卿尘去给卿镜诚烧了香。
跪在卿家的祠堂里,卿镜诚的排位孤零零地立在最中央,他有一个妻子三房妾室,可是那些人的牌子一个都没有。
就卿镜诚的牌子那么显眼。
卿尘手中持着香,满脑子都是卿镜诚和楚珩搞基的模样。
说实话,楚珩那张和自己爱人一模一样的脸,卿尘看着,就想把他那张脸剥下来。
他可是怪盗。
他看不得自己的爱人再爱上别人。
或者,顶着自己爱人的脸,去爱别人。
周围带他来的太监和侍卫都呆在门外面,只能悄悄地往里看。
祭堂很幽暗,就算楚珩赏赐的再多就算把门都漆成金色把墙上镶满宝石,仍旧不能改变这里只是摆着死人排位地方的事实。
光线透过雕花的窗照射进来,明亮的灯光也变成了有气无力的白光,在这样惨淡的阳光下,一个白衣的少年跪着,低垂着头。
就算隔的很远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悲伤。
毕竟。
卿家一家子,就连养的马养的狗也都死在了这里,一把大火,将那个权势滔天的卿家都烧成了一把灰。
那样的基业,就剩下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单薄少年去承担。
也只有这个少年,才能说明,卿家来过。
卿尘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他站的太久,jio麻,身子晃了晃,门口站着的太监都忍不住上来扶住卿尘。
太监还叹口气。
这孩子太可怜了,都难过到脚都立不稳了。
“莫要太悲伤,毕竟,您还有陛下。”
说完,太监还又叹了口气,小声说。
“擦擦眼泪吧,我知道你苦,可是这世上,又有谁不苦呢。”
卿尘简直一脸的问号。
什么?
他怎么苦了?
这太监还给他递手帕,让他擦眼泪?
他哪里来的眼泪?
卿尘想了想明白他们误会了什么,想到他们以为自己悲痛,将这话传给楚珩倒也是不错。
但是最重要的是——
他的楚炎熙还在宫中嗷嗷待哺呢!
“我们,什么时候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