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古朴沉重的气息迎面扑来。
殿内一片鬼哭狼嚎,可奇的是,在殿外时,却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柳锦姐姐!”一看到柳云裳进来,赵水儿蓦地大哭起来:“快救我……”
柳云裳瞥了一眼同样狼狈的雷骏,转而走到那棋局前。
老者浑浊的老眼,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去,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巨大的棋局。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石岭额头青筋暴突,双目充血,鼻下,已经有血迹流出。
柳云裳眸光微凝,视线落在那棋局之上。
这是一个死局!
白棋明看上去,有无数活路,可每一条活路的尽头,却都是死局!
且每一步,都会走的异常惨烈残酷。
这棋局,本就败了,可这老者,却还在痴痴的凝盯着这死局这么多年,可想已经成了心结,不找出活路,恐怕是死不瞑目了。
然现在,她若不找出棋路,他们便都没有活路了。
这棋局之所以伤人心肺内力,却是因表面笼罩着一层可怕的蕴势,这些学员之所以吐血,却不止是杀气所致,而是被那蕴势干扰了判断,而看不清棋局,从而走火入魔。
那石岭,能够坚持如此之久,其响亮的名声,却也并非都是空架子。
不过,也就那样了。
柳云裳眼底白光微闪,开启术眼。
术眼虽然不能侦破蕴势,却能避开棋局上的杀气,免受反噬之苦。
而蕴势,柳云裳曾在木隐老头的竹屋里参详许久,虽然有些晦涩深奥,可得益于前者留下的笔迹,也算初入门径。
虽然不懂使用,却也能勉强不受蕴势干扰。
剥开层层杀气,再去看那棋局,依然是触目惊心的。
白子一片惨烈,可说是尸横遍野,而黑子杀气蓬勃,强不可破。
想要立,必先破。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柳云裳神念一动,落在仅存的一颗白棋之上,轻而又轻的搁置在黑子的大后方。
“破了!破了!”突然,那老者疯了一般的尖叫起来,枯槁的双手,不断乱舞,大哭大笑,状如癫狂!
柳云裳目光淡淡的看着。
棋局之所以难,却是因那老者成了执念,且思路完全的走入了死胡同,所以才会痴守百年,而不破。
她之所以能破,却是因她对死亡,并没有那么惧怕,黑子虽强,可对手已然不在,对她没有那么恐怖的心理威慑,破棋便容易了些。
“破了!破了!”老者大哭大笑,周围的大殿,却渐渐变得透明。
柳云裳目光一滞,蓦地看向周围,却见先前所见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消失。
好似沙子般,松散而逝。
黄沙漫天,狂风平地而起,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老者却突然不哭不笑的停了下来,视线看向柳云裳,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依然空洞而没有焦距,可柳云裳竟然感觉他是在看着自己。
“破而后立,破而后立!”他全身陡然大蕴叠起,身形一动,便开始演化一个极为诡异的功法。
柳云裳心神一滞,她从未见过如此玄奥的功法,一动一静中,大蕴叠成,却也杀机无限!
难道那盘棋局,乃是这老者自己与自己下的?
黑子步步紧逼,白子被活活逼死,他也将自己赶上了绝路?
柳云裳目光紧紧的盯着老者的演练,她抬手,也跟着比划起来。
大蕴弥漫,柳云裳只觉恐怖的波动,在自己的行动间波动开来,她紧紧只是比划,便觉那功法威力非凡,若是能通达,该是到了怎样可怕的程度?
“破而后立,生生不息!”老者狂声大笑。
柳云裳心神颤动,眼见老者要离去,她蓦地上前道:“多谢前辈。”
她破了棋局,老者却也传授了她无上功法!
这是她并未预料到的收获。
然那老者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般,身影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柳云裳站在原地,细细的将那功法在脑海中推演了一遍,确信记的清晰分明,这才将神念收回。
黄沙散尽,远处传来赵水儿焦急的呼声:“柳锦姐姐!”
柳云裳回头看去,却见周围哪里还有什么大殿,已是一片黄沙。
那些学员也都获得自由,正兴高采烈的围着石岭兴奋尖叫。
“多谢石岭学长救了我们!”
“若不是石岭学长,我们定然要被那老怪物杀掉了!”
“学长好厉害,那么可怕的棋局都给破了耶!”
人群簇拥着石岭,感激涕零的开口。
石岭面带微笑道:“大家没事便好。”
那棋局,虽然不知怎么破的,但是坚持到最后的却是他,最后大殿消失,而被关在笼子里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