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天才营的袍子,可不是蓝袍子啊。”老头儿老眼浑浊,似在喃喃自语。
柳云裳心头却倏地一沉。
这看起来不起眼的老头,竟然能看出她的实力?
寒意自背脊弥漫上来,柳云裳却未接他的话,只淡淡道:“前辈的身子,似乎不太好。”
老头儿抱着扫帚在一块石头上坐了,敲了敲自己的后背,却未与她搭话。
柳云裳目光微闪,这老头受的却并非是身体上的伤,而是武神上的,应是陈年旧疾,始终不曾痊愈罢了。
武神上的伤势,极难痊愈,她因缘巧合,却也是稀里糊涂的便好了,却不知,是不是与那魂灵有关,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柳云裳有心想再多打听一下虚空道的事,可再一看那老者,却是垂着头,打起盹来,俨然已经睡熟。
柳云裳微微摇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虚空道,眉心微凝,转身往台阶下走去。
“喂喂,不是吧,这老头子又睡熟了。”一道少年的嗓音传来。
“聂羽,先送木老回房。”清润的浅淡的嗓音,含着一丝笑意,另一道身影,翩然如鸿,惊艳天地,然他的视线,却看向走下台阶的蓝袍身影。
聂羽蹲下身子,看着打着瞌睡的木隐老头,不由摇头叹气,转而视线看向身侧的人,却见身侧人看着不远处微微发怔,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去,实在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便碰了碰他:“轻尘,你在看什么?”
君轻尘蓦地回神,轻笑摇头:“没什么,走吧。”
柳云裳走出很远,还是察觉到身后看过来的视线,她微微一顿,回头看去,巨大的白玉高台上,却空无一人。
柳云裳又收回视线,眸子里滑过一丝疑惑,转而又恢复平静,抬步离开。
*
蓝魂低阶班一如既往的混乱,尖叫与桌椅齐飞,疯狂共喧闹一色。
柳云裳方一踏入,便像按下了消音键,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
似没发现众人的异常,柳云裳随意的捡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下一瞬,却见众人不怀好意的围了过来。
“原以为这小贱人是不敢回来了,没想到她还真有种啊!”坐在人堆里的刘芳雅抬起下巴,而后扯了根板凳腿,摇摇晃晃的便向柳云裳走了过来。
众人一阵哄笑,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刘芳雅大步走到柳云裳面前,抡起凳子腿,“砰”的一声,砸在柳云裳面前的桌案上,那黑漆面的木案咔嚓一声,在柳云裳面前四分五裂起来,紧接着一个脑袋被按在碎木块上,正是那鲁大牛。
“说!你跟这小贱人,是不是干了什么勾当?”刘芳雅抬脚用力的踩在鲁大牛的后脑勺上。
碎木块将鲁大牛的脸划破,血迹斑斑的,染了一地,他想要抱头,却被人按住了手臂。
“没、没……”鲁大牛痛叫着挣扎。
“没有你这么护着这贱人!”刘芳雅抬脚“砰砰砰”的踩着鲁大牛的脑袋,咬牙切齿的爆脏话,似逞强般的,又抓起鲁大牛的头发,将那张血迹斑斑的脸,正对着柳云裳大笑:“既然以前没有,现在让你们缠绵缠绵好不好啊?”
她话音一落,众人轰的大笑起来,一众男学员更是跟着起哄不断。
鲁大牛有些惊慌的挣扎,可他的力气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能被按着,踉踉跄跄的向柳云裳撞来。
“剥光才好看!”众人起哄,接着便有手,向柳云裳的衣裳抓了过来。
自始至终,柳云裳始终淡漠的看着,视线近乎漠然的落在鲁大牛脸上。
如果他不多管闲事,是不是现在便不会遭受这些屈辱?
这个叫鲁大牛的,简直跟阿兰虎一样的傻,可到了最后,阿兰虎付出了生命,而鲁大牛,也被人踩在脚底,百般侮辱。
这个世界,不是你投之以善,便能获之以善,看清世界,认清自己,才能存活。
伸过来的手,在触及到柳云裳的衣衫时,她抬手捏住。
冷淡的眸子抬起,漆黑的,看不到底。
清冽的声音,没有温度的传来:“想打架吗?”
被抓住手的少女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的便想将手收回,可下一瞬,她便觉得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
“砰!”
墙面出现一个大洞,紧接着,是惊悚的寂静无声。
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砸出个巨洞的墙面,紧接着后背,莫名的弥漫起丝丝的寒气来。
刘芳雅也是被吓了一跳,可下一瞬,她陡然举起板凳腿,猛地向柳云裳砸了过去。
“咔嚓!”
刘芳雅只觉手臂陡然传来剧痛,紧接着便“啊!”的一声惨叫,惊的众人倏地后退。
柳云裳站起身,却也不知是什么力量,那刘芳雅竟然凭空飘了起来,她面色惊恐的想要挣扎,可手脚却丝毫动弹不得。
“救命……救命!”刘芳雅惊悚大叫,可却无一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