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祈战黎这时候已经看清了洛玉堂的容貌,长而浓黑的两道眉毛,幽深如墨的眼睛,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只是脸色太过苍白,又不停地抚着胸咳嗽,看起来羸弱不堪的样子。
他到底是不是当年的皇长孙?黎王目光锐利。
洛玉堂仿佛感觉不到祈战黎的目光,只拉着柳云裳的手,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没事,坐在……这这……里就行了,你……你不用……管我。”
柳云裳无奈地叹了口气,咬了咬唇,“那我去替人诊病了,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对我说一下。”
洛玉堂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他已经知道了。
看着还向他打量个不停地祈战黎,洛玉堂暗暗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要查我的身份吗?现在我就大大方方地坐在你面前,随便你怎么查。
洛玉堂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令祈战黎犹豫了。如果洛玉堂躲在家里不出来,他说不定还会怀疑洛玉堂的身份。可洛玉堂现在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他反而不敢肯定。
柳云裳也不去管洛玉堂,很快,医馆里的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开!快让开!”
“大夫!大夫!你要救救我大哥呀!”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门板上被抬了进来。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大哥!求求你了!”
来人一看到柳云裳就连连磕头。
“他们说你是这里最好的大夫,只有你才能救我大哥的命,求求你了,救救我大哥吧。”
鲜血一滴一滴地从木板渗落,很快就把地上染得一片血红。
这个人明明已经快死了,这个大夫还能救回来吗?
祈战黎看向柳云裳。
围观的人看到这个满身是血的伤者也都吓了一跳。
“哎,听说了没?这个人是隔壁莲花村的人,听说上山打猎的时候被熊瞎子抓了。本来都送到医馆了。可那家的医馆不敢收,硬是把人推出来了。还说只有回春医馆才能治好他。”
一个知道详情的村民津津乐道地说着。
“怎么能这样呢?”有村民不愿意了,“他们治不好,柳大夫就一定能治好?虽然说柳大夫医术很高,可是你看这人都快死了吧。万一治不好了,岂不是成了柳大夫的错了?!”
“是呀,这八成是治不好了吧。你看这血流的……”
“我也觉得玄。”
……
柳云裳对这些议论都充耳不闻,她正在仔细观察伤者的伤口。
伤者的胸部,大腿,小腿都有严重的撕裂伤,其中以胸部那里最为严重。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止血,然后再将伤口缝合。柳云裳取出银针。
九门行云针针法精妙绝伦,几针下去,那伤者的血就已经渐渐止住了。
周围的村民都传来惊叹声。
伤者的弟弟更是热泪盈眶,他的大哥有救了。
“大夫,真是太谢谢您了,我哥他,他是不是能救活?”
柳云裳神色不变,冷静道:“我现在只是将他血止住,接下来还要缝合伤口,如果后期没有感染,你大哥就会没事的。”
感,感染?
围观的村民一头雾水。
柳云裳已吩咐
道:“现在把他抬进来,我要进行伤口缝合。”
祈战黎一直平静的神色终于变了,他一把拉住柳云裳,沉声问道:“你真能治好他?”
他见过和这个人差不多的伤者,可是就连最好的御医也不敢担保能治好。
洛玉堂目光一冷,冷冷地盯着祈战黎抓住柳云裳衣袖的手。
柳云裳抬头看了这个奇怪的老者一眼,“这个伤不算太严重,我自然能治好他。不过……”她看着拉住她衣袖的手,冷冷道:“不过,你要是这么抓住我的话,能不能治好他可就另说了。”
“你这个老头子想干什么呢?”伤者的弟弟不愿意了,一把推开乔装成老者的祈战黎,“别耽搁大夫给我大哥治病!”
这个伤者的弟弟也是猎户,体型高大,一下子就把祈战黎推了个趔趄。
祈战黎大怒,眼里闪过冰冷的杀意,无知小民!竟然敢冒犯他!死一千次都不足够泄他的怒火!
“咋?咋的?你还想揍我?”这个猎户先是被祈战黎眼里的杀气吓了一跳,随即又不服气挺了挺胸膛。
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敢瞪他。
“咳咳咳……”一旁的洛玉堂捂住胸撕心裂肺地咳嗽了起来。
祈战黎冷冷地看了猎户一眼,收回目光。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跟这种蠢货计较。
洛玉堂还在咳嗽,祈战黎扫了一眼后,就把目光投向室内。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柳云裳是否能治好猎户的伤。
他来到这里之前,已经打听的很清楚。洛家的洛玉堂是个肺痨,他的妻子是个医术颇高的大夫。本来以为传言有夸大之辞,没